明笙倒是有些慌乱地捂住了唇,有些不安地看向了沈峪。
沈沣站在一旁,喘得比沈峪还要厉害,愤懑地看着自己的兄长,看到他两鬓的白发时,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后牙。
他不该怪大哥的。
大哥是一家之主。他从小都是在大哥的庇护下成长,无忧无虑,因为有大哥撑着,他连未来的道路都可以自己选择。
他专心致志地做了一个小提琴家,这在帝都同等家境的人家里,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沈沣低低地喘着气。
明笙轻轻拍了拍沈沣的肩,幽幽地看向沈峪,朝他鞠了一躬,道:“谢谢您告诉我当年这些事,不然我到今天还蒙在鼓里,也谢谢您当年至少那一瞬间帮我妈妈止住了血。其他的事……我不能怪您。”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
这件事最应该怪罪的是,罪魁祸首。
沈峪也只是一个被牵连的人,一个受害者。
也许……当年严枭一开始目标选择沈峪,就是为了让他们兄弟反目?
今天,他再送出这些照片,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个?
明笙心里一寒,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念头,手脚蓦地冰凉,总觉得自己冒然来问沈峪,似乎……又是中了严枭的计。
邵钧庭看明笙摇摇欲坠的样子,忙扶住了她。
沈沣目光悲凉地看着沈峪,涩涩地笑道:“明笙都不怪你。我又有什么立场再怪你?”
二十年。
沈沣愤愤地转过身,推开门,却撞见了邵钧雅。
邵钧雅看着他微乱的头发,微一蹙眉,再看到沈峪半躺在沙发上,唇角都是血,冷喝了一声:“你们怎么回事?”
她是听到声响过来的,怎么也没想到是他们俩打架了。
沈峪看到邵钧雅有些担忧的眼光,唇角却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对沈沣道:“二弟,你别往心里去。我本就该揍,而且,二十几年前,我也这么揍过你一次。扯平了。”
沈沣目光孤幽地看了沈峪一眼,心里下了一个决断。
如果他当年有大哥一半孤勇,像大哥那般不离不弃地守候在钧雅身边一般地守候在小槿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不怪大哥。
是怪在他不够坚持。
好在,现在他还有一个弥补的机会。
他可以帮她守护住这个孩子。
“你先扶明笙回去休息。”沈沣目光沉沉地看了邵钧庭一眼。
邵钧庭觉得怀里的明笙几乎是要晕过去了,对沈沣点了点头,在邵钧雅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抱着明笙回了房间。
明笙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道:“我没事……我只是胸口堵得难受。”
“我知道。你先休息下,不要让他们担心。”邵钧庭安慰着,他心里也有些堵。
沈沣刚刚离开时,看他的那一眼,目光沉重而决绝。
要糟。
邵钧庭霍然起身,走到阳台上,给沈沣拨了一个电话。
无人接听。
再过一会儿,却已经关机了。
——沈沣开着车,沿着盘山公路直下,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对话:“我昨天让你查的关于Kingdom的事怎么样了。你查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