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需官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有钱早说呀,害老子开了这么低的价,当下抚抚胸口道:“你想买什么?”
甲寅本是随口一问,一时却是没想好,愣了愣道:“弩弓可不可以多给我点。”
“那是第一管制之物,少一把都要掉脑袋,这主意就别想了。对了,倒是可以给你一把雕弓,就是劲道有些大,一直没人要,报废了可惜,你看看,要是喜欢,却是可以堂堂皇皇的卖给你,毕竟你也是咱一个军的。”
甲寅就说看看,却是在另一个库房,军需官示意库卒把那弓搬过来,弓用一个木匣子装着,打开,又是一层层白绢包裹着,一层层的抻开,一把黑骨黄皮的雕弓便展现在眼前。
甲寅接过一看,入手颇沉,约有六七斤重,弓把黝黑厚实,弓臂却舒展修长,弓尾微翘,通体被牛筋薄片密密叠叠的交织缠系着,形成的龙纹由细到大的合进弓把处,被细细的牛筋索紧紧的收着。弓体又经骨胶覆合,清油浸润,通体散着盈盈的润光。
“好弓。”甲寅虽没玩过弓,但东西好不好却还是看的出来。
“不瞒你说,这是前朝慕容将军委托将作监打造的,整整用时两年,据说弓臂嵌了海上淘来的精金,所以看着纤细,但弓体却重。”
军需官笑道:“不过慕容将军三年前突然造了反,等弓造好后他却被灭了族,也有不少将军来试过,没几个能拉满,少数几个能拉开的,却都身居高位了,视此物不祥,这弓就在这库里呆着了。”
甲寅道:“我试试。”
那匣子里有三根备用弓弦,甲寅取一根出来,用脚弯卡抵着,却是费了好大的劲方套上弦,轻轻一拉一放,发出“铮”的一声响,十分强劲有力。
甲寅后退一步,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沉腰坐马,一手执弓,一手拉弦,摒气凝神,右手猛一发力,雕弓缓缓拉开,甲寅脸色都涨紫了,脖颈青筋毕露,最后也只是拉了八分满。
甲寅一放弦,手指就如刀割般的痛,这一松劲,汗就出来了,甲寅长舒一口气,道:“好弓,多少钱?”
军需官伸出二根手指头,甲寅道:“二百两,不贵,我身上正好够。”
军需官不满的道:“你当买青菜呐,某说的是两千两。”
甲寅心想这样的好弓可遇而不可求,可这价钱也太贵了,便道:“你也看见了,我拉不满,原打算买回去当练手劲的,可你这一说,我无论如何也买不起。”
军需官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怒道:“你耍某家。”
甲寅挠挠头,道:“五百两,这钱我还得去借。”
军需官发狂了,道:“八百两,要就拿去,不要就连弩弓也别想拿走。”
甲寅用三千三百两银子买来五十副甲胄和一张弓,又饶来三袋雕翎箭。和弩弓一起满满当当的装了两大车,送到隆昌行,却又用徐无道长的印鉴支了三千两银子出来。
这回学乖了,第二日去马场支领战马时,好生讨价还价了一番,又搭了十匹“老弱病残”的健马回来,却只花去了五百两。
恰好老掌柜的有信了,说是苏家不日有商队去沂州,可以搭伴上路,到了沂州让孟县的人马过来接应就方便了,这样可省不少银子,还安全。
甲寅喜出望外,欢笑道:“可是那日那苏小娘子的苏家?”
老掌柜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