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风风火火的闯进后院,老远就见到了为老不尊的师父正给躺靠在椅子上的老妇捏骨按肩。
秦越一股子无明火就发作了,气冲冲的喊:“师父。”
徐无道长一见秦越,脖子不自然的缩了一缩,却又马上自然起来,笑道:“小欣,这就是我那劣徒,你大概见过一眼的,九郎,快见过师娘。”
秦越见那小欣款款站起,虽已满头白发,却保养的颇好,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干干净净的,腰板依旧挺拨,皮肤不见松驰,眉眼也依旧宛约,浑身上下透着股宁静的书卷气儿,尤其是那双眼睛,深如秋水。
秦越只被她看了一眼,手足就有些无措起来,只好麻着头皮,僵着身子,对她行了个弟子礼:
“秦越拜见师娘。”
师娘微笑着搀起秦越,道:“你师父把你夸的天下少有,没想到却是能受这般的艰苦,当兵打仗可是着实不易,快去沐浴更衣,让师娘看看英俊潇洒的样子。”
“是,弟子告退。”
秦越恭敬退下,直待出了后院,才仰天长叹一口浊气。
这个师娘,果然是配的上师父的,既然他自个喜欢,就让他喜欢去吧。
话是如此说,心中戾气自难平,忍不住把中院的一口大缸给踢的粉碎,清水“哗啦”一声溅了一地,两尾金鱼在地上惊惧挣扎。
秦越手忙脚乱的抓鱼,口中大叫:“这缸怎么裂了,虎子快把桶拿来。”
甲寅见他样子,忍住笑,把本给他洗脸的脸盆端过去,秦越见金鱼在盆里游动着,这才松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对甲寅道:“陪我喝酒。”
“好,你却要洗了澡先,现在我嫌你臭了。”
秦越一个澡洗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再出来,穿上绣花滚边箭服,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可能是黑瘦了些的缘故,嘻笑着的神情里掺杂着一丝坚毅。
他先去给师父师娘请安,规规矩矩的奉茶行礼如仪,然后就开始嘻皮笑脸了,“师父,您大婚呢,总该摆酒以贺吧,宴设家中还是醉仙楼?”
徐无道长就有些尴尬了,搓着手偷眼看师娘的神情。
师娘微笑道:“九郎说的对,不过大张旗鼓的就算了,听说虎子的师长在京中,加上你的同僚陈将军,我们一起在家喝杯水酒,好不好?”
“行,我这就安排席面。”
师娘笑道:“叫席面就不用了,我来下厨,整治一二小菜就行,你去请客便是。”
“是。”
听说徐无道长新婚,懒和尚嘴巴张的足可塞下一只大柚子,好半晌才嘿嘿笑道:“这事,这事,嘿嘿,可以喝一杯,喝一杯。”
他与铁罗汉俩人第一次认真的换上干净僧衣,连鞋袜都干干净净的,方才大袖飘飘的赴宴。
是宴,秦越打科打混,嘻笑嘿哈,不住劝酒,却把自个喝的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