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郭荣拍桌斥骂:“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做买卖做到朕头上来了,杀他两刀也是不冤。”
王朴接过小宦官递过来的茶水,又在桌上放下,轻咳一声,道:“圣上,这买卖做的值,就这小小的一个公厕图,已经令老臣茅塞顿开,臣试着赶制了一个做试验,果然方便实用,所以耽误了几天才呈报。
至于化粪池的想法,肥效还未试验,但结合臣的福寿洞布局,比起之前所制,就要强上许多了。所以那秦越提的要求虽有些过份,但其心可嘉……事关筑城之百年大计,朝庭予以嘉奖,也是应当的。”
郭荣缓缓点头,想了想道:“该规划布局,以及具体施工,等韩通来了,你们再与工部协商一二,定个详细章程,既然惠民,哪怕造价再高也要做好。
‘奉旨成婚’,哼,亏他想的出来,朕一字值万金,便宜他了。”
王朴微笑道:“臣遵旨。”
“对了,如今符天流俗不经之学盛行,导至历法混乱不堪,既误农时,又误公事。你既精易术,擅星象,等这摊事忙完后,再把校定大历之事给抓起来。”
“诺。”
王朴正要行礼告退,忽有内侍通报说张永德求见,郭荣笑道:“王卿先别走,看看那只鸡杀的如何了。”
“鸡?!”
王朴正疑惑着,张永德已大步流星的进殿,“参见圣上。”
“没有外人,便不用虚礼,来坐。”郭荣伸个懒腰,笑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张永德苦笑道:“这差事不好办,差点被满营的人用愤怒的目光杀死,好在陈仓冷静,秦越那猢狲也明事理,就甲寅那二愣子差点坏事。”
“人呢?”
“他仨关进天牢了,先让他们吃个苦头再说。至于其它将士,都卸了装备,集中看管,甲胄刀枪则都带了回来。”
郭荣点点头,对王朴道:“此事王卿以为如何处理为好?”
“原来是这只鸡呀,哈,昨儿个朝廷上可是大大的难堪,既然如此,虎牙营未按章程办事,有过,该惩,所有缴获罚没,当事人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王朴淡然笑道:“鉴于虎牙营杀敌有功,可将功折罪,但死罪可恕,活罪难饶,让他们去淮南戴罪立功吧。”
郭荣朗声长笑,道:“正合朕意,他仨官职一撸倒底,然后给朕戴罪立功去。”
张永德迟疑了一下,道:“他那营才回来,几乎未休整,疲军不能用。”
郭荣把目光落在王朴新绘的图纸上,笑道:“他不是聪明么,让那秦越自个想办法。”
“……诺。”
王朴与张永德双双告退,郭荣揉揉太阳穴,正要提笔,皇后符氏抱着一位小孩款款从门外走来。
符氏思维宣德,识高见遂,性情又温和贤惠,善于体会世宗的心意。郭荣对这位半路结发的妻子十分敬重,当下笑道:“下次朕该下旨,这御书房禁止你入内。”
“从卯初坐到现在,你也该起身动动了,训儿,叫父皇,让父皇抱抱。”
郭荣起身从符氏手里抱过儿子,先在那粉嫩的脸蛋上香了一口,或许是胡须扎人,才会讶讶学语的小宗训厌烦的挥着小手,扭头去找母亲,嘴里只顾“阿姆,阿姆”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