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阅兵被虎牙营把气氛败的七零八落。
李谷一时还发作不得,只得强提精神讲话训示,传达圣上旨意。
惯常程序走完,本该是观兵操演,但镇安节度使王令温却提了个新的主意。
他说:“中军校场本为集兵所用,不够广大,操演之事各部虽有独-特之处,但也大同小异,不看也罢。
不如改为夸耀武力如何,老夫这有圣上御赐的禁卫将甲一套,愿作个彩头。”
作为一镇节度,又是花甲之年的老大哥,提出了这样的建议自然要尊重,王彦超点点头,李谷自然没有二话。
他清楚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因为他的陈州军整整五千人马竟然被虎牙的区区五百人夺了气势,阵型被压迫的直退了三大步,这才不得不改策行之。
“王老将军提议甚好,那便比武较技,老夫也出个彩头,这有一副三石强的雕弓,哪位善射者可以得之,王帅也出个彩头如何?”
王彦超笑道:“某这无好货,勉强有一批刚到的鹰击弩,就均一把给弩射第一者作彩头吧。”
李谷笑道:“有这三样作彩头也就够了,韩将军,你的武艺超群,辛苦一下,负责当个仲裁如何?”
韩令坤大笑道:“大帅是为某省钱呐,这样最好。”
点将台上计议一定,传令官大声的说了奖励规则,大意是表彰武勇,奖励后进之意。
比武规则很简单,因为彩头只有三样,故分近战与弓射,弩射三项,每项各部最多只能出战三人。
听起来相对比较公平。
目前已到大营的只有本州军部分代表、王彦超的许州军、韩令坤的侍卫马军、王令温的陈州军、李千的蔡州军和形单形只的虎牙营。
其中韩令坤的三千侍卫马军实力最强,光是有名号的将军就有整整六位。
侍卫马军号“龙捷”,在殿前司没成立之前可是大周最强军种,人人都是虎贲,武艺高强。
传令官传完将令,就让排阵使将各部收拢,腾出老大一块空地来。
虎牙营无处可退,只好退让在辕门口。
李谷是主帅,又是主军节度,自当先为表率,他在自己麾下将校中左右看了看,以目示意。
一名虬须大汉策马出阵,高扬战斧,喝道:“呔,兀那虎牙,听闻汝军中藏有铁枪王的传人,可敢出来与某一战。”
这一声喊,引起三军骚-动,铁枪王?王彦章的传人?
但凡好武的都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甲寅有些担忧,却见花枪神态自诺的轻抚马鬃,继而轻拍战马的脸颊,凑近马耳轻声呢喃了几句,猛的飞身上马,那马一声长嘶,前蹄一扬,倏的电驰而出。
黑马、黑甲、黑枪。
整个人马尤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那扬斧挑战者冲去。
那执斧大将见来人气势凶猛,也一挟马腹,踊跃向前冲杀。
两马相交,只听“嗡”的一声闷响,长柄大斧激飞上了天空,好半晌才打着旋坠落,狠狠的砸在坪地上。
满场哗然。
出手一招,就败了。那执斧大将满脸紫色,羞愧万分,平时自负力大,哪知斧枪相交,竟然吃不住对方单手一崩之势。
“哼,卑鄙无耻,军中较技,也玩偷袭么,有种来会会某的铁枪。”
见同僚败了,颖州军中又有一将出来救场。
花枪马打盘旋,战马咆啸着喷着响鼻。花枪冷然问道:“准备好了么?”
“来吧。”
花枪缓缓策马跑向东侧,拉开距离,猛一转身,那马再次兴奋奔腾,电闪而出。
甲寅对花枪的控马之术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匹黑鬃马本是自己的座骑,可从来没这般听话过,也从没跑的这么快过。
只见那马距着对方还有三丈远时,猛然四蹄腾空,飞跃丈余高,花枪趁势出枪,这一下却不是刺,而是砸。
以枪作棍单手挥砸。
那将带马已是不及,要是刺击则搞不好敌伤我亡,那将略一犹豫,便只剩下了举枪格架这一招。
两枪相交,只听战马一声悲鸣,四肢齐跪,呼的一下冲出丈远,在地面上拖出老大的一个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