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
甲寅听到唐军大胜的消息简直不敢置信,但街上热闹喜气的喧嚣做不得假,没想到滁州城下,宋九重再败。
林仁肇一槊退敌,杀的周军屁滚尿流,坊间人誉“无双将”。
这让甲寅郁闷不已,懒洋洋的从坊门街散步回来,却看到五六骑快马飞奔而来,看清打头的两人,甲寅顿时兴奋起来,以为是来接他的,还夸张的摆了个架势,说:“九郎,安善,你们来的真及时,我基本快好了。”
秦越跳下战马,拍拍他的肩膀,疲惫的道:“行呐,都能出来逛街了,老司马呢?”
“应该在院里给病人施针,走,安善你怎么也来了?”
史成用枪杆轻敲甲寅的屁股,怪声荡笑:“屁股都圆润起来了,呵啊呵……不止是我,曹国华和白兴霸也来了,不过他们去皇宫了。”
“皇宫?”
秦越呼出一口浊气道:“皇后病了,来请名医。”
说话间来了院中,先和雀跃兴奋的春妞闲话两句,秦越便开门见山的把来意说了,哪知司马错听了,冷笑连连,道:“老夫与那逆子恩断义绝,你又不是不知道原由,竟然来请老夫出马,滚。”
秦越暗暗叫苦,心想却是把这事给忘了,原来春妞的父亲便是名利心重,拜在南朝御医顾春来的名下,如今正在太医院奉职,为这事,司马错差点动刀子。
看来礼请是不行了。
秦越惫懒的往竹椅上一躺,从怀里摸出张纸来,示意甲寅递给司马错,道:“这是症状与北朝御医开的方子,你先看看再说吧。”
司马错接过,略看一看,冷笑之意更浓。
秦越鄙夷的撇嘴道:“得了,看来我还是白跑了,原来你也没招的。”
“别用你那傻瓜激将法,老夫笑那北朝庸医,干你鸟事。”
“吹牛也不打草稿,人家可是有圣手康的名头,十几位御医都称赞的方子。”
司马错傲然道:“那又如何,还不是要把人医死。”
秦越一听,大拇指一竖,先赞一声果然有本事,下一句就变成了吼:“三多,快给老子打水冲凉。”
……
南唐朝廷对“请医”一事十二万分的热心,动作神速,不仅连夜安排了四位御医,带足了名贵药材,又给司马错下了圣旨,几乎用刀架住脖子才把这位毒医给逼上了马车。
甲寅自然欢天喜地的跟着回去,看不得春妞难过,便把小虎夔留给了她,如今小虎夔已与一般土狗大小,面目狰狞,十分恶相,却只与甲寅和春妞要好,就连老熟人祁三多都已不敢逗它了。
料想不到的是司马错死活要那木怪人也一起走,说这人一日离不得他的治疗,这就是小事了,正好与甲寅一乘马车。
虽说救人如救火,但这些名医大夫都一把年纪,只能乘车缓行,却是半点都急不得。
众人次日一早出发,待过了长江,到达六合城便已日暮,甲寅等人也算是故地重游了,不过这次有南唐天使率队,却是着实的享受了一把。
两日后,路过滁州城,这里依然是两军对峙的局面,张永德对曹彬这一行人十分重视,特意安排了一队骑兵护送,又经过三天时间的奔波,这才到达濠州行辕。
此时的皇后符氏已经形容枯槁,咳血不止,二十几位御医与周边请来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只能参汤续命。
闻知南唐来了名医,一个个围了过来,静看好戏。
司马错虽然一路上就连撒尿都与御医们离着三尺远,当下却是顾不得许多,与御医们一起净面洁手,开始进屋诊视。
秦越甲寅等人一时也无地方去,便在院外静候着,不一会听到脚步匆匆,一群人从角门外进来,甲寅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当先一人正是郭荣,却见他满面愁容,两个眼眶都深凹了进去,与以前见到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众人不约而同的轻声见礼,郭荣摆摆手,轻声道声辛苦了,便不再说话,只是伸长脖子向院内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