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的鼻子堵住了。
不是感冒发烧,而是面对一桌子的刀剑,愧疚无言。
自己在师父这里,几无付出,连买坛酒都要在大师父的喝骂下才能省起,然而,两位师父为了自己的婚事,竟然将家底都抱了出来。
“某与师兄也没什么力可以出,这些刀剑你带走,西域尚武,最好刀剑,你岳丈哪怕自己不用,也可用来赏赐下人。”
甲寅抬起头,对铁罗汉道:“二师父,用不着这么多吧,再说,带身上多重呐,我这还有一柄圣上赐的宝剑呢,虽然品质一般,但品相好看。”
懒和尚一巴掌拍在甲寅的脑壳上,骂道:“嫌你师父手艺差,打的难看?”
“不是,大师父你听我说,我是说我们的刀剑太好了,抱这一堆去,你还不如让我抱一堆金银去好。”
“苏家豪富,再多的金银他也看不上,不说了,这是为师的一些心意,你都带走吧。”
甲寅不再说话,抽抽鼻子,将刀剑一把抱起。
回到苏府,苏子瑜挑挑捡捡,挑出两刀一剑,说有这三件就够了,这剑给父亲,这两把刀带身边就是了,留着送人结交好汉,其它的都给师父送回去,或者帮卖了。
郭铭武在边上看着,脸上直抽抽,这胳膊肘子有多拐呀,果然是女生外向,幸亏自己俩个都是带把的,否则都要活活气死。
老司马看不下去,回房拿出来一个小匣子,说里面有十二颗丹丸。
甲寅知道,老司马出品,必须精品,再一看那匣子,黝黑似铁,入手沉重,便老实不客气的收了。
苏子瑜看着兴奋的甲寅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把目光看向郭铭武,郭铭武知道她心里所担忧的是什么,笑道:“虽然一别十二年,但某想家主还是认得某的,再说了,某与甲将军也不是第一次搭档,一人双马,快去快回,冬至前当能赶回。”
甲寅也笑道:“我有刀槊在手,还有小白,又有郭叔照应,你只管放心。”
苏子瑜抿着嘴,半晌才吐出四个字来:“路上小心。”
甲寅策马回到徐宅,徐无道长正细心的修剪着花枝,待听说了甲寅随身所带的礼物后,对徐夫人道:“你看看,你看看,老夫就说那小妞是个小气鬼,你还不信。”
徐夫人道:“你大方,那就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给虎子加些添头。”
徐无道长抚须笑道:“夫人言之有理,虎子好歹也算老夫的半个弟子,老夫这就摸件宝贝出来。”
徐无道长还真的去了后院,不一会抱着一个小玩意出来,甲寅双手接过,打开匣子,见里面绢布缠塞,却是一枚小小的铜印,甲寅取出一看,仔细的辨认了半天,疑惑的问道:
“汉寿亭侯之印?”
徐无道长傲然道:“不错,这正是蜀汉大将关云长最为心爱之物,拿给你做聘礼,天仙也可以娶了。”
甲寅将信将疑,却还是认真的谢了,换了衣服就去四海高升楼,今晚诸位好兄弟要为他践行。
等到晚上醉熏熏的回来,秦越直接拿脚踢门,然后自己摸进师父的库房,捣鼓了半天,摸出一个方匣子,对甲寅说,那铜印多重,换这个带去。
甲寅一开匣,昏暗的房间里立马就亮堂了起来,却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这价值就估不到边了,甲寅正想推脱,秦越道:“一世人,俩兄弟,就把这带走,我师父敢不依,我揪他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