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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炅当孙子好些天了。
他身着麻衣齐衰,木然的蹲在院里发呆。
尹氏故没了。
自那一夜疯狂后,尹氏便落下了病根,没几天便去世了,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事,为何同为女人,勾栏里女郎怎么作贱都没事,自家妻子,稍稍起兴便如此不堪,虽然没过门时自己便嫌弃她娇弱,但总归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再说,错在己。
他陷入深深的懊悔中。
可是,没想到的是,二兄发飙了,母亲发怒了,已经成家立业的他被禁足了。
门前门后,足足八个兄长的心腹家将,他被关在他自个的家里。
足不出户。
自己内疚懊悔是自个的事,你们凭什么还来管束?
母亲只会不着边际的唠叨,二兄只会蛮不讲理的霸道,难道自己生来就是被管教的么,自己这两年许州京中两头跑,辛辛苦苦的为家里赚下多少丰资家业,却得不到一声叫好,难道父亲一故,这家就变样了么?
什么长兄如父,呸!
“三郎……门外有人来访。”
“某家禁足,怎能见客。”
“说是替二郎送信。”
宋炅长叹一口气,对门房道:“那你通报个屁,直接把人领来不就得了?”
“……诺。”
门房退下,很快领着客人进来,除下斗蓬,却是位颇有仪表的中年僧人。
“阿弥陀佛。”
“你说二兄差你来送信,可有信物?”
“没有信物。”
宋炅冷笑:“难道家兄糊涂了?”
“因为此事不需要信物,说了施主自然就信。”
“哦,却不知大和尚要说什么?”
“为施主说一桩好姻缘来……”
“笑话,什么时候释门也管起人间姻缘来了。”
僧人镇定自若,自找座位坐下,微笑道:“不管姻缘,只是传话。今有符家六娘,美艳不可方物,更是有大气运在身,乃天下少有之良配……”
宋炅倏的站起:“你说什么?”
僧人气定神闲,只是含笑看着他,眼中之意不言自明。
宋炅有些不自然,右手抵着左手,按出几个骨节脆响,想了想道:“家兄虽然身居高位,但某不过区区一闲职供奉,与魏王相比,门户不知差了多少,又如何肯让其千金来某这续弦的道理?”
“贫僧说行,便能行。”
“……”
宋炅惊讶的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对方智珠在握的傲然。
“无需这般看着贫僧,若想知道原由,只问你对你二兄知道多少。”
宋炅看着来人,目瞪口呆。
“你对二兄知道多少?”
这一声喝问,如惊雷炸响,直裂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