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政事堂。
平日一贯早来的魏仁浦比往日晚来了一刻钟,未进中书,却先进了司徒值房。
“道济,今日缘何迟了?”
魏仁浦一脸严肃,挥挥手,先示意其它人退下,又让身边行走请王溥过来。
“昨天半夜,有贼子进室,留下这封信。”
范质接过一看,却只有区区五个字:“小心宋九重。”笔墨粗重,一看便是武人所书,他皱着眉头把信递给刚进来的王溥,想了想道:“是谁留的信?”
“说起来惭愧,何时所留,何人所留一概不知,若非院墙上留了脚印,都不知有贼进来过。”
“道济,你自己怎么看?”
魏仁浦按按太阳穴,有些疲惫:“宋玄朗目前看来一直都循规蹈距,做事也敬业,既不见他结交百官,也未见其有何出格举动,近期好象也就前日赴了昝居润的家宴。”
“昝居润的家宴?”
王溥笑着坐下:“也给我们仨递了帖子,他家大孙子满月,某让李昉代我们祝贺了。”
范质拍拍脑袋,自嘲的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了,堂堂宰相却被舆论束住了手脚,有宴也不能赴,这样不行,等过完年,必须要调整一下。”
魏仁浦叹气道:“只能等开春了,眼下奏疏堆满山,唉,都说说吧,这信你们怎么看?”
“某觉着有诈。”
王溥道:“若真有什么阴谋,肯定在书信上有别的提示,但若只凭这五个字,就让吾等将相猜疑,那样的麻烦才无穷尽了。”
“不错,无端猜疑最是祸患无穷,对了,韩通可回了。”
“回了,前段时间京师左近霖雨逾旬,水潦为患,川渠泛溢,某让他沿路再观测一下河岸。”
范质点点头:“回了就好,这事吾等先放在心里,让构密院吴庆之关注下,吾等还是先做别的事吧。”
“也好。”
魏仁浦将那信纸弃于火盆,等烧烬了才起身出门。
这样的信,韩通也收到了一封,他不以为然的撕成碎片,抛进汴河水中。殿前司又不是宋九重一人之天下,副点检乃是先帝最信任的重臣之一——慕容延钊,而他更是自家好兄弟。
区区宋九重,又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
“花兄,保重。”
“该说保重的是你,眼下事情已明,该提醒的也提醒了,某得快马回益州,你一人在这,要多加小心。”
城西李陈庄前,曹沐正为花枪送行。
曹沐一身车夫打扮,花枪则是脸上粘满了虬须,扮成急递驿卒。
“某就一看风景的,只管放心。”
花枪不再说话,跳上坐骑,扬鞭催马。
曹沐目送其走远,也跳上大板车,一扬长鞭,驱着骡车向汴梁方向驰去。
……
顾心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当上护卫。
但月俸十贯的高薪,却让她心动了,而且这芳华园只允许女人进入,护卫自然要求是女的,任务便是看场子,保护在园中购物休闲的贵女们。
她只用了五成功力,挑翻了三位试考官,然后,获得了月薪十五贯的武学供奉职。
闲着无事,她便用心的学着经营上的本事,她觉得,若是有本钱了,今后回蜀中,也可以做一个适合师门姐妹们的买卖。
没想到那个路上遇到的讨厌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不仅帮她找到了保人,还帮她落实了住处,只是他来询问是否回程时,她婉拒了。
难得下山,多学点,便只托他带了封信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