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段,歇一段,不能总拿他说事,范围渐渐的就扩大了,开说义社十兄弟,然后又拿守将刘守忠说事儿,把他描述成舔哈卵子上位的无耻小人,把刘守忠气的三尸脑神跳,下令发炮。
可惜关城上的炮车因为基座及炮车都比较小,打不到,最劲的牛力强弩倒可以射到,但那粗大的利矢精贵着呢,怎可浪费在这几个乞儿身上。
刘守忠倒有心想率部冲下关去,却被部将们死活给劝住了,开玩笑,敌军有三万整,关上人马只有对方的一半,依关而守勉强,以短击长怎么行。
刘守忠无耐的拍拍女墙,下令敲鼓鸣锣,以声盖声,休教将士们被秽言污了耳。
结果双方玩起了捉迷藏,你一敲锣,我便歇力,你一停锣,我便开唱。
云车上的宣传队员卯着劲的说唱,唱累了就换人,反正队友多,足有上百人呢,随便轮。
白兴霸听入了迷,看呆了下巴,这也行?
吴奎却沉默不语,脑海里浮起父亲来信时的秘语。所有人都以为他父亲深受新皇器重,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知道他的痛苦,痛苦到就连家书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下完成的。
但吴家自有一套秘语,非最亲之人不解,所以吴奎恨不得早些举旗,攻进京城去。
但他虽然年青,却传承了其父的城府,旁人对他心中的算盘一无所知。
如今,他虽站在勤王旗下,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兄弟当面,义字当头,而被道义胁迫,就连秦越也曾诚恳的与其谈话,说不必违心。
却不知其父早有言在先,外面闹的越大,他在京中就越安全。
这是他选择与虎牙军站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如今看来,似乎自己的选择对了,虎牙军的战术,果真还是别有一套呀。
京城中的吴延祚已经得知益州出兵的消息,但还不知大郎的最后选择,他中规中举的应诏求见,却见宋九重正在摩挲那根金箍盘龙棍,神情认真而专注。
屁股下坐的位置不同了,兵器也跟着奢华起来,铜头铁箍换成了纯金。
“哦,庆之兄来了,免礼,看座。”
吴延祚对这话听而不闻,规规矩矩的行礼如仪,又谢了座,这才坐下。
“不知圣上召见,所为何事?”
宋九重依旧把玩着兵器,脸上却浮出笑容:“朕本拟秋后亲征扬州的,没想到益州秦越却蹦跳的欢畅。依庆之兄高见,该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梓州、兴元态度暧昧,或难依靠,但利州有曹彬,兴州有刘守忠,出川之路尽是险关雄城,那秦越若想成事,臣的看法是天真了,若官家担心的话,索性再派京中禁军出征,有二万兵马出动,足以荡除不臣。”
“嗯,那秦轻云与甲元敬,朕也算是老熟人了,一直待之以诚,哪知却是心怀异心,唉,终究是年青气盛呐。”
吴延祚微微的挑了挑眉毛,脸上浮出一丝讶异来,心中暗想:“年轻气盛,此为何意?”
“其实朕若要平益州,易如反掌,但心念往昔旧情,尤其那甲元敬,朕甚是喜爱他那耿直的性子,假以时日,定是无双猛将,所以,朕还是想下一封诏书,劝他俩迷途能知返,庆之兄以为如何?”
“官家仁德,甚善。”
“庆之兄能赞同,朕心甚慰,明日朕校阅飞山营,观水军,庆之兄一起参加吧。”
“臣领旨。”
吴廷祚告辞出殿,一肚子的莫明其妙。
宋九重召自己所谈就这点屁事?
可朝堂无小事,官家无闲心,那找自己来又为了什么?
他缓步出宫,临上马时却差点一个趔趄,再稳身,后背炸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