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战事可不是一方想不打就不打的,不过眼下却基本可以确定,暂时可以停战了,因为石守信已无出关的雄心了。因为宋廷这一年来征韩通、征李筠、征李重进,拒虎牙,四大战役一场接一场的打,早已疲惫不堪,急需休养生息。
宋九重再急,真要御驾亲征,最快也要到明年三月,但估计会被文武大臣所阻,所以,真正会出兵的时间,应该在夏粮收割以后。
眼下只要再拿下秦州,虎牙军就可以进入战略防御阶段了。
说起这个,却又不得不佩服那三位老帅,真的是人老成精,他们撤兵,可不是与石守信怄气那么简单。
当下,宋九重要感谢他们,过段日子,嚼出味道来的石守信要感谢他们,等虎牙军真出了关,又还得感谢他们。
一个个都是怀揣金算盘。
……
只是这黄牛寨的守将人选有点难。
全师雄,甲寅都不可能放在这寨中,李儋珪是马上将,铁战与石鹤云攻坚是好手,守城还是算了,守将可以不勇,但心要定,要细,要有耐心。
赵文亮年青,一身本事全面,但又怕宋九重押着他那在京中吃太平饭的父亲赵崇韬又或者他的便宜老岳父孟昶来。
想来想去,秦越还是把刘强安排在这里。
其它兄弟几个不是军指挥使便是都虞侯了,就他还是亲卫营指,说不知上进么,他又做事最积极,说上进么,又安于现状,几次安排下营,却又因这个原因那个理由,最后又都回来了,总之,有三分取巧。
果然,刘强有些不乐意。
“这虽是小寨,能拨给你的也只有一军人马,但你得守好了,这可是我们最重要的前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亲卫营的人马,你可以带一队出来。”
刘强扭捏着,最后秦越都烦了,这家伙才壮着胆子道:“那个……大帅,要是某守住了,能求大帅一件事不?”
秦越笑骂道:“操,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我还和砚心笑着说看你这孬种何时有胆子提。”
刘强脸就红了,扑通一声跪下,正要分辨,秦越却一脚踢去,“滚起来,用心做事,家里自会为她备好嫁妆。”
……
虎牙军落实好防御,再次开拨,向秦州进军。
甲寅也随军走了,凤州则由赵文亮率五千兵力驻守,其实全师雄没来之前,城防一应细务也全是他安排,是以得心应手。
武继烈为兄弟两肋插刀,抢着要了先锋使,拉着铁战为副,率三千人马先行。
因为岳父太彪悍,壮如熊罴的铁战在军中只能缩着身子,一离开中军,这才神采飞扬了起来。
可惜没仗打。
曹彬攻占了阶州后,王景是有率部来夺,但人老了,准备的就充分,立寨就立了三天,然后又层层挖坑设障,把营盘扎的十二分扎实稳固了,这才兵临城下,又依老卖老,要当和事佬,要不战而屈人之兵,零零碎碎的,护城河都没填平,兴元府换了旗,秦越大军出了川,王景立马就病了,不得不收兵回秦州,上表哭泣,有负官家重托云云。
秦越和曹彬两路大军胜利会师于秦州城下。
钲鼓齐鸣,号角声声。
却没有炮石凌空声,也没有弩矢离弦声,铁血军乐却奏出了安宁与喜气来。
“益州节度使秦越、利州节度使曹彬,拜见老师。”
这话,出自秦越与曹彬之口,然后三军齐喊,声振云霄。
他俩冲着王景喊老师,还是有些靠谱的。
秦越当年在老王景处学到了不少军事知识与为人的本事,当上凤州留后也曾亲自来拜见,持的便是弟子之礼。
而曹彬,则有奉旨游学的经历,在王景这呆了整整一个月。
至于王景认不识这俩“学生”,那是另一回事了,三万大军齐喊,不仅秦州人知道,过不了多久,天下人都要知道了。
王景将火笼子交给亲卫,搓搓枯干的双手,没好气的道:“这般阴损的主意,定是秦九那亡八蛋所为,哼,嫌老夫活的太滋润了么。”
“父帅,要不孩儿率铁骑出城冲杀一番?”
王景看了看自家二郎,更没好气了:“那还有一个憨子呢,当年你教过他马战之法的吧,搞不好等下人家真给你磕头了。”
“啊!”
王廷睿傻了眼,这得多厚的脸皮,才能干的出这般没脸没皮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