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士子交流大会在秦越讲完话后就乱了,士子们三五成群的交流着,情绪都很激动。
但关注点却各有不同,有的被秦越所描绘的远景震到了,兴奋于表,有的被秦越的态度中伤到了,义愤填膺。
“无咎,这就是你所赞誉的大帅?哈麻皮的,老子要去抽他两大耳呱子。”
“就是,大老远的让吾等来,就为了听他的狂妄之言,呸!”
书院教授左元吉被几个同乡围着,见有更多的士子围过来,只好晃晃手中的书稿,苦笑道:“各位,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某也不知哪里出了变故,你们看,这是某的讲义,本来某也有一刻钟的演讲,原来大会的方略就是百家争鸣,各抒己见,求同存异,创新发展……”
“各抒己见,求同存异倒也有几分道理,可你看看,是那回事么。”
“就是,简直混帐透顶,拿着梦境说事,贬三皇,斥五帝,某看干脆把十一经都烧了得了。”
“各位,各位,先消消气,待某去问个究竟……噢,士行在那边,吾等去问他去。”
程慎也被一众士子围着,秦越是话讲完了拍拍手就走了,不止统筹会议的吕端焦头烂额,他也被士子们围的脱不了身,见左元吉也来凑热闹,只好苦笑道:“诸位,大帅所言,是他的理想,他也确实要往这方向去努力,但是他的那些话,一半是对吾等大家所言,一半却不是讲给吾等听的,请大家稍安勿燥,保持安静,安静……”
“什么叫一半对吾等所言,士行兄还请明说。”
秦越是扔下烂摊子去静室休息了,李谷却也对这乱遭遭的场面无动于衷,时不时的顾左右说笑两句,王着倒是有些担心,对李谷道:“怎可以这样,眉毛胡子揪一起,好好的一锅汤,全被他破坏了。”
“会狂妄,会发脾气,这才是年青人嘛,炯之公,你说呢。”
“是这理,走吧,虽然隔着远,但老夫可不想被后生晚辈们揪着讨教,不如麻将?”
“也好,成象,你帮着易直士行一二,老夫先走了。”
带着顾明楼来看戏的甲寅有位置不坐,双双掠到寺内的古柏上,居高临下的看风景,饶是他粗疏性子,也看出了不对劲,所以秦越一回静室,他也一把跃下,紧跟着进了房间。
却见秦越正在吃瓜,把整个头都埋进去了,如猪拱食,吃的唏哩哗啦。
“怎么回事?”
“嗯,吃瓜,那还有个冰镇过的,你小俩口一人一半正好。”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事。”
“什么事。”
“你今天有些不对。”
“怎么,讲的不好?”
“也不是不好,反正,我听着便有些别扭。”
“别扭就对了。”
秦越把瓜皮一扔,接过庄生递过来的毛布,覆在脸上一通好搓,然后自嘲道:“这时该有支香烟才对。”
甲寅见状,却不追问了,托起一只大西瓜,从腿肚子摸出一柄匕首,“嚓嚓嚓”一通眼花了乱的剖砍,举瓜的手往桌面上一顺,切的大小均称的西瓜便在桌上码成了一溜。
“虎子叔好刀法。”
甲寅白了多嘴的庄生一眼,递给顾明楼一块,自己却用匕首叉着往嘴里塞,一连吃下大半个,秦越这才开了口。
“我说的那些话,是我们要努力的方向,但我说的那些话,却不是说给台下的士子们听的。”
“啥意思?”
“你没发现今天少了两位该出席的人么。”
“谁?”
甲寅讶然的挑了挑眉,想了想补充道:“曾凤栖?”
秦越徐徐的吐出一口浊气,道:“还有一位张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