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使快马走东渭桥,兜转回灞上,已过卯正,曹翰尚未起床,闻信使至,披衣而已,睡眼惺惺的道:“回复你家将军,东渭桥头,保证平安无事。”
“诺。”
目送使者远去,亲卫道:“将军,真替人家挡矢雨呐。”
“屁话,老子觉还没睡好呢,去,安排一营人马到灞桥上守着,但见敌人来,只管炸了它,对下,下游还有座浮桥,那玩意先毁了再来动这石桥。”
“啊……”
“啊什么啊,投鼠忌器?呵,长安城都不要了,还要桥做什么,哪个言官敢啰嗦,老子送个火药罐给他玩玩。”
“……诺。”
与此同时,张建雄部、杨业部先后知道了北岸宋军撤退的消息,也很清楚向训必会派兵撵赶,过桥凑这热闹就没意思了,兜头拦截才带劲,正议着事,北岸信使到了,果然要主力东出,配合大军截堵敌军。
当下商议定,咸阳城收复最少小半天时间,便由施廷敬继续守住两桥安危,眼下这就算是大秦的产业了,可不能让宋军毁了去,其它人则快马加鞭向东渭桥南端赶去。
这东渭桥离着比较远,渭水以北是要跨过泾水,渭水以南则要跨过灞水,甲寅马快,是为先锋,结果快马半个时辰,堪堪看到那灞水上的石桥,一声晴天霹雳,烟火升腾中,数百年历史的大桥轰然倒塌。
甲寅大怒,折往下游,才跑过不过二里,斥侯回报,浮桥也已摧毁。
“他嬢的,好狠的心,长安城还在呐,就敢炸桥。”
“那我们怎么办?”
甲寅扬着鞭子,略一沉吟,道:“先快马报讯向帅,这兜头拦截是截不成了,能有多大战果只能靠他们自个了,我们打长安城去,走,下次不管谁捉到曹翰,都先替我扇他二十耳光,再撒泡尿给他尝尝,嬢的……”
成大事,要有运气。
这甲寅武关道是被他顺顺畅畅的走过来了,进了关,好运气就给用尽了,就拿争夺中渭桥来说,要不是杨业奋起神威,搞不好都夺不下。
想来截堵敌军,却被曹翰十数个火药罐给轻轻松松的破坏了。
回到长安城下,隔着二百步呢,正想耀武扬威,一箭凌空飙射,好在他武技了得,信手一鞭就卷了个正着,哪知那箭即劲且疾,卷是卷着了,没用全力,结果箭矢擦着护颈而过。
虽未受伤,但对甲寅来说,这就是奇耻大辱,当下从赤山手里接过长槊,跃马驰骋,高声怒喝:“哪个王八蛋,暗箭伤人算什么,有种下来,跟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城头上探出一将,朗声笑道:“是你爷爷呼延赞,教你这孙子怎么扮乖。”
“休要嘴硬,如今灞桥已毁,这长安城就成孤城一座,快快投降,饶你不死。”
城头上,呼延赞做了拇指向下的动作,从鼻孔里哼出两道恶气,傲然道:“休说大话,有种来攻。”
甲寅的扬槊大笑:“有种,就别绑上满城乡亲父老,来来来,老子给你个单挑的机会,赢了老子手中槊,这长安城,我三年都不来攻,要是你输了,就给爷牵马,敢还是不敢?”
呼延赞只是冷笑。
甲寅掀开面甲,用力的呸了一口痰,不满的道:“长的人模狗样,却原来也是个怂包软蛋。”
“怂包,你骂谁!”
甲寅用槊刃遥遥点着呼延赞的鼻子,再次轻蔑的吐出两个字来:“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