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九公主就寝。”若叶敲了敲房门，在外头提醒道。

宇文明晖还坐在白苏床边叮嘱她好好休息，听到若叶的话，嘴角一拉，背对着若叶翻了个白眼。

白苏憋着笑，轻轻推了一下宇文明晖。

“九公主早些休息吧，明儿还得早起抄书呢。”

“你怎么又提这个。”宇文明晖颇有些不满，她现在看见那本《女德》就头疼，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把书给撕了。

什么破玩意儿啊……禁锢女性的封建糟粕，就没一个能让她看得顺眼的地方！

“毕竟还要给皇后娘娘看的呢，您早些抄完了也舒心呀。”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宇文明晖揉了揉太阳穴，“早点睡啊，我回去了。”

她后脚刚跨出房门，若叶便立刻跟了上来。宇文明晖懒得理她，默默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回到自己的暖阁，若叶还想着上来替她更衣，被宇文明晖伸手挡住了。

“这点事情，让别的宫人做就是了，哪还需得麻烦嬷嬷？”她假笑着，招手示意门口的另一个年轻宫女过来。

“九公主折煞老奴了。”若叶面色如常，宇文明晖看不出她是怎么个想法。之后若叶倒也没再继续说话，安安分分地站在隔断边上，一直等到宇文明晖换了睡衣，洗漱完毕后，才开始挨个吹灭屋内的烛火，低声说道：“老奴在外间候着，九公主有什么需要叫老奴就是了。”

“那倒是麻烦嬷嬷了。”

宇文明晖一骨碌溜进被窝里，眼角眉梢写满了让她快些出去。

这会儿已经快到亥时了，留给她准备的时间可不多。

她缩在被子里，听着外面轻微的响动，若叶似乎就在隔断的帷幔边上。宇文明晖放缓了呼吸，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这会儿的玉明殿内外都很安静，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很容易被察觉到。

若叶一直在外面，她是没办法偷跑出去的。

必须得有个她信得过的人来换班。

房门被小心推开了，外面有很轻的脚步声，停在若叶旁边，随后宇文明晖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低语。

应该是陈瑜和她说的那个宫女来了，宇文明晖竖起了耳朵，想听得更清楚些。然她们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又有帷幔挡着，她只是听到说话的声音，内容却是什么都听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借着窗户漏进的一点月光，宇文明晖看见帷幔似乎动了动，缝隙里探出一只手，左右摆了摆。

若叶走了。

她顿时来了精神，轻轻撩开被子，像条泥鳅一样从床上梭了下去，蹲着慢慢溜到床头和衣柜的缝隙里，摸到了旁边小凳子上叠好的衣物。

屋子里突然暗了些，宇文明晖瞬间抽回手，身子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停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窗子上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侧着头，似乎是在往她这边看。宇文明晖强压住心里的紧张，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缓下来，同时把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往后挪，藏进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