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刻，除了原本就在玉明殿里的，白微实在不能相信其他的人。

甚至一直就在玉明殿做事的宫人，坦白来说，白微也并不是全部都信任。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呢？

宇文明晖的情绪一低落，连带着整个玉明殿的气氛也与往日截然不同，沉重压抑了许多，像是有巨石在玉明殿上空压着一般。

殿内的宫人行色匆匆，见自己的主子闷闷不乐，自己头顶的几位大宫女也都板着个面孔，个个都提心吊胆的，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蹑手蹑脚的，唯恐被挑到错处受责罚。

明月刚挂上梢头，宇文明晖就叫来宫人伺候自己洗漱了。白微趁机也溜到她身边，一边绞着帕子，一边问道：“九公主可是在担忧四公主的身体？”

“郑御医都说过没事的，我也不必太过担心。”宇文明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白微心里的石头更沉了，沉默片刻后又说道：“那便是只需要静养了？从前没听四公主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应该也……”

“我有点累，先睡觉了，白微你也回去歇着吧，这里有她们留着就好。”

被碰了这样一个软钉子，白微一时之间还没能反应过来，眼中流露出些许迷茫。

她手上的动作也顿了片刻，少顷，略有些慌乱地搓洗了两下帕子，让宫女端下去，又看着宇文明晖说道：“九公主，守夜……”

“让她们来就是了，本来按排班，也不是你。”

宇文明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绕是白微再想探究一番她这次怪异行为的缘由，此刻也只得作罢，吹熄了屋内的蜡烛后，跟着其他宫女一起告退。

暖阁陷入黑暗之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蜷缩在被子里的宇文明晖突然翻身坐起，睁开眼往珠帘那边望去。

没有宫人过来。

她尽量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后窗户旁，上面的插销早已被打开，宇文明晖推开窗户，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