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昉带来邢氏死讯时,徐言兮正坐在烛火下让甘棠为她研磨。
修竹听了萧昉的话,惊讶地捂着嘴:“你是说,是苏易安亲手砍死的苏夫人?”
萧昉点头:“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不过城中的人都传言,苏夫人是出城烧香的路上遇见了山贼,被乱刀活活砍死,还砍断了四肢,直接抛尸野外喂狼了。”
甘棠闭上眼睛,简直不敢想象那副血腥的画面。
徐言兮淡淡问:“所谓的山贼,便是那日你看见的大汉吧?”
“正是。”萧昉答道。
徐言兮道:“那日他们姐弟去苏府祝寿,也不过是演给世人看的一出戏罢了。世人知道邢氏的恶毒,自然也就不会同情她死得多惨烈。”
“难怪我今日晨间,听得大家都在议论苏夫人,说她心肠歹毒,将亡夫的庶子庶女赶出家门,如此下场是她造了报应。”修竹道。
“苏易安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积怨已深,对我娘尚且都要下药毒害,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从小折磨她的苏夫人,她在等的不过是一个机会罢了。如今时机成熟,她身后有人撑腰,自然不会放过苏夫人的。”徐言兮道。
甘棠渐渐反应过来,吃惊道:“天呐…看上去纯良无害的易安小姐,她竟然…竟然室这般心狠手辣。”她想到什么:“姑娘,将她留在府中着实危险,还是尽快告诉夫人的好。”
徐言兮摇头,道:“不必了。”
她心中明了,苏易安短时间内,不会再着急对侯府下手,她还要借着徐言兮在顾桦那里邀功呢。
“研磨吧,我要回帖子。”徐言兮道。
这是沈菲杨有史以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给她下帖子,邀她明日一同去逛铺子。
徐言兮本想拒绝,她早就领教过沈菲杨逛起铺子来的脚力,又想起上次发生的惊马事件,心有余悸。奈何沈菲杨在帖子里再三保证,不会再出任何差池,若是她不肯应约,后日她的及笄礼,沈菲杨也不会来了。
徐言兮知道沈菲杨大小姐脾气一上来,怕是徐弦思拖都拖不来她。反正这几日她也还算清闲,为了后日不让姑母为难,她便打算应了这邀约。
天公不作美,本来一连几日都是暖洋洋的好天气,却在徐言兮要出门的这一日变了天。
乌云沉沉,寒风侵肌。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甘棠怕徐言兮受寒,在箱子中翻了许久,终于找了一件最为厚实的冬衣替徐言兮换上,在外头套上锦缎狐毛斗篷还不够,又将刚刚暖好的手炉递到徐言兮手里,这才作罢。
一大早,沈菲杨就坐着马车来到御安府门口等候。徐言兮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穿得够多了,上了马车才发现,沈菲杨活生生把自己裹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只剩下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探在斗篷之上。
马车里有暖炉,可沈菲杨依旧冷得瑟瑟发抖。徐言兮见状不禁好笑,打趣道:“看来今日的小菲杨,变成了一只小肥羊。”
沈菲杨不悦地撅着嘴:“小表姐,你也知道我最怕冷了,不穿多些,怎么敢出门?”
“你还知道怕冷?昨天是谁威逼利诱,要我出门的?”徐言兮笑道。
“那我不是为了给你挑贺礼吗?”沈菲杨委屈道。
“什么贺礼?”徐言兮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