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山茶院,苏易安就钻进了房间,将破烂的衣衫换下,自己爬到了榻上。
彩蝶捡起苏易安扔在地上的衣衫,仔细地看了看,忽而发现什么。她道:“姑娘,你瞧这件衣衫的线头都打得十分稀疏,丝线的材质也很粗陋,稍一用力就会扯破。”
苏易安拿过衣衫瞧了瞧:“这是哪个绣娘做的,竟然这样敷衍!”
“彩蝶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姑娘你想,府里绣娘从来都很认真,我们丫鬟穿的衣衫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更别说是给姑娘们做的衣服了。除非……是有人授意。”
苏易安听了彩蝶的话,拿着衣衫沉默了片刻,她的眼中闪烁着怒意:“徐言兮,是她故意要整我!”
……。
直到三更天,灯会才散去,白洲湖周围又恢复平静。
顾浥沉从长凳上坐起身,看了看那伏在桌几上睡着的少女。
少女将毛毯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脸颊红扑扑的,柳眉如烟,乌黑如瀑的青丝散在肩上,有几分清秀,又有几分动人。
顾浥沉嘴角勾了勾,又看了看手臂上那块小小的帕子:“还算你有些良心。”
伸手将帕子解下,叠得四四方方。
他本想将帕子放在桌几上还给徐言兮,顿了顿,又改变了注意,将帕子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顾浥沉打了一个响指,两名黑衣男子出现在船板上,拱手齐道:“主子。”
“看好她,天快亮的时候,把船划到西岸去。”顾浥沉道。
“是。”
又看了一眼徐言兮,顾浥沉走出船舱,纵身飞掠,离开了白洲湖。
逸王府内,谢鸣和陆柏舟等了一夜,才见顾浥沉心情不错地回来。
一见到顾浥沉,陆柏舟就忍不住冲上去:“五哥,你这一夜都去哪了?可急死我了。”
“你着急什么,我还能有事?”顾浥沉越过陆柏舟,径直坐到主位。
“不是你有事,是徐家小姐有事!是徐言兮!”陆柏舟气得跺脚,偏偏顾浥沉懒洋洋的,好像满不在乎。
“她怎么了?”顾浥沉问。
谢鸣抢在陆柏舟之前开口:“你二哥让人把她带到了画舫上,此刻只怕凶多吉少。”
陆柏舟又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再加上顾桦他那么阴毒,五哥,你怎么还有心情喝茶啊?你就不怕顾桦对徐姑娘图谋不轨吗?”
顾浥沉挑眉:“你那么担心她,你自己怎么不去救她?”
“我…”陆柏舟被堵得哑口无言,他明明是替顾浥沉担心,怎么现在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着急。
“你…真的不去看看?”谢鸣问。
“行了,”顾浥沉道:“她一夜都与我在一起,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谢鸣和陆柏舟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二人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谢鸣问。
顾浥沉掸了掸袍子:“我说,与徐言兮在画舫呆了一整夜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