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有什么问题,难道在下我不够英俊洒脱。”鲍天麟笑嘻嘻的慢下脚步,眼中闪出热情。
“不是你英不英俊洒不洒脱的问题,而是人家心里好像根本就没有你。”若离很尖锐地指出。
鲍天麟不解的看着若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还不错啊。”
若离低头看一眼闪着一双大眼睛只管牵着自己手走的甄一脉,对他挤了挤眼睛:“你还是太嫩了,这点都看不出来,如果她心里有你眼睛就会盯在你身上,可是甄贝儿的眼睛不看你。”
“我的眼睛一直在你身上,难道我的心里有你?”鲍天麟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不一样,你看我是有目的的,我们是合作伙伴有利益冲突。”这孩子怎么能将这两种关系混淆不清呢若离耐心的解释:“你需要的是一种毫无原因决无理由的不由自己的目光,就是只要你出现她的眼睛就会跟着你转。”
“难道你有过这样的目光?”鲍天麟似懂非懂的听若离讲出这点好像有道理的话好奇地问:“怎么说的跟真的一样。”
“这就是真的,只有那种感觉才是对你有意思。”若离肯定一句,当初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好像就在十四五岁,那是种懵懵懂懂的渴望。
“我是很想娶贝儿妹妹,老想和她在一起,不过没有你说那么玄乎,我可不会一见到她眼睛就盯在她身上。”鲍天麟似乎有点怀疑自己,自言自语地说。
若离哑然失笑:“这就证明你对她的爱意还不够,得加深了,你得是看不到她时想她,见到她时移不开眼睛,脑子里心里面全都是她。”
“那我不成了傻子了。”鲍天麟摇着头指着前边:“哪里有片空地。”
“把这些雪扫到一边去。”若离放下腋间夹着的大簸箩,抖了抖一颗小树上的雪,顺手折下一根树枝,将空地上的雪扫向一边。
甄一脉也跟着帮忙,鲍天麟就用脚将雪往旁边踢,不大一会就弄出了一小片露出地面的空地。
“鲍天麟,会打活结吗?”若离拿出一根粗壮的麻绳“要那种进去出不来的。”
“我试试。”鲍天麟接过麻绳,只一会就打出几个活结“这几个活结,随便哪个伸进去都出不来。”
“你还有这本事,打得不错。”若离拿过活结用手试了试,还真是不错“将活结这头放在这里,等会有鸟儿下来吃食,只要它的爪子进了套子,就算逮住了。”
甄一脉快速的将麻绳的一头拴在树干上,两只眼睛露出孩子应有的惊喜期待。
这才像个孩子,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若离摸了摸甄一脉的头,指挥他将大簸箩用一根短木棍支起来,上面压块石头,木棍上连着麻绳。
若离从衣袋里拿出一把高粱撒在大簸箩下面,又拿出玉米撒在活结套子里面周围。
然后拉着短棍上连着的麻绳:“我们躲在那边,等他们自投罗网。”
拉着麻绳走出老远,来到一颗大树下面:“把这里腾出来,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
三人脚踢手刨,外加用雪下面露出的蒿草扫,不大一会整出一块蒿草地面,因为雪伏在蒿草上,蒿草还是干的。
鲍天角从一堆蒿草堆里刨出一根干木头放在地上对若离说:“这根木头还干着,金若离你坐下来。”
“呀,知道体贴人了?”若离笑了笑坐了下来,顺手拉着甄一脉也坐下。
鲍天麟蹲在了对面,眼睛看向那边,雪继续下着只是这一会儿,已经将刚才弄出的地面覆盖,不过还真有几只鸟儿落下,试探着向那边走去。
“先不用管它们。”若离随手从身边扯了一把蒿草放在前面:“等一会它们见没什么危险自然会进去的。”
鲍天麟收回目光,帮着若离扯了一堆蒿草抬起眼神问道:“金若离,弄这些蒿草干什么?”
若离白了他一眼:“这么冷的天,我们不知道生堆火烤烤?你跑得快找点树枝木柴什么的。”
鲍天麟去找木柴树枝了,若离拿出火镰将蒿草点燃,木柴外面看起来湿湿的里面是干的,不大一会火燃烧起来。
烤着火转脸去看,只一会功夫夫成群结队的麻雀斑鸠就从树上纷纷飞落,一只只的争先恐后随着高粱进到簸箩底下,看起是饿疯了,若离碰了碰甄一脉:“快点拉绳!要快。”
甄一脉听话的使劲一拉,簸箩扣在地上,侥幸逃出的惊慌的煽动翅膀,扑棱棱的飞走了。
甄一脉快速的跑过去,微微抬起簸箩,用手将簸箩缝堵住往里看。
看了一会他从背后给若离比划了七个,“七只,厉害了。”若离将呼一声,吩咐放下柴禾的鲍天麟帮忙将鸟儿拿出来。
重新支好簸箩,将鸟儿用麻绳连在一起,回到火旁若离将鸟儿扔到鲍天麟脚下:“鲍天麟,你负责将它们的头塞到雪地里,让它们美丽的死去,一会儿烧着吃。”
山里鸟儿太多,同伴被活捉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恐慌,只一会儿又有一群飞来。
刚刚还有点内疚觉得有点残忍的若离,此刻罪恶感彻底消除,这世上之物就得一物降一物,如果都任其自由繁衍生息,那还不物满为患。
鲍天麟拎着死鸟儿过来:“金若离,这些要怎么做?”
“你不怕冷是吧,不怕冷就将这些泥巴涂在鸟身上。”若离说话间指着刚才用树枝合起来的泥巴“要涂得厚一点。”
“金若离,你这是做什么?”鲍天麟不解的看着若离,又看了看自己修长干净的大手。
“把泥巴涂在鸟儿身上,放在火里面烧,好吃。”若离一边往火里添着柴禾,一边对甄一脉说:“你要是不怕脏不怕冷也帮忙。”
甄一脉立刻脱下手套,将烤得热呼呼的泥巴涂在鸟儿身上,若离摸了摸他的头,真是孩子。就喜欢玩泥巴。
鲍天麟看那几只鸟儿还不够甄一脉玩的,蹲在一边观察鸟的动向,等甄一脉将七只鸟全身涂满泥巴,鲍天麟已经又捕捉了十几只。
看捕的鸟儿差不多了,若离将几只颜色鲜艳看起来稀罕的放飞,留下一些繁殖速度极快几乎泛滥成灾的麻雀斑鸠,收起了簸箩:“好了够了,再多就有点残忍了,等会看能不能套只大的。”
活套里面还没套着鸟儿,那些大鸟比较谨慎,有一只全身麻麻的母锦鸡慢悠悠的踱着步,逐一啄着大颗粒的玉米,爪子眼看到了活套里,就是不进去,急的若离恨不得跑过去将它塞进去。
鲍天麟甄一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将涂满泥巴的鸟儿放进火堆里,便紧紧盯着那只锦鸡。
锦鸡只是将嘴巴转来转去的吃着玉米,并不太动爪子,有几次只是碰了碰麻绳,就挪开了。
若离恨恨的小声骂道:“该死的笨鸡,这会倒聪明起来了。”
鲍天麟嘻嘻一笑:“它那里是笨鸟,笨鸟都先飞了。”
若离将头转过去“在这个时刻聪明的鸟儿才先飞呢,你看看这只笨到家了,虽然还没进入圈套但是已经进了包围圈。”
“你们都过来,不要去管它,让它自生自灭吧。”若离将火添旺,将火里埋着的泥巴翻转过来:“我们等着打牙祭了。”
甄一脉坐在若离身边,一会儿转过头去看看,那只锦鸡却像是在闲庭信步,若离不时的将他的头般转过来不停的说:“好了不用去管它,随它去吧,看着泥巴,如果全都干透了,肉就熟了。”
等到你把全都干透,若离用一根木棍将它们从火里拨了出来:“鲍天麟,把它砸开。”
鲍天麟飞快的拿起泥疙瘩火速摔在地上,泥巴顿时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白嫩嫩的冒着热气的肉。
空气中瞬间弥漫一股香味,鲍天麟吸了吸鼻子,顺手将另外几只也以同样的手法摔在地上,剥开泥巴外衣将里面的白嫩嫩的熟鸟儿拿出来,鸟儿跟泥巴很容易的就分开,他嘴里吹着气将鸟肉在手里倒换了一回,咬了一口。
“好吃,你们也吃。”嚼了几下咽下嘴里的肉,他的嘴角溢出油汁看若离伸手去拿地上那只刚刚摔出的,忙提起另一只:“那个有点烫,先吃这个。”
三人大口大口的吃着,没有盐没有调料也吃的津津有味。
“扑棱棱。”正吃的带劲,身后传来猛烈地翅膀扇动声。
“套住了套住了。”若离随手扔掉啃完的鸟腿。
果然那只笨重肥大的母锦鸡一只爪子被套粗粗的麻绳里,它拼了命的煽动翅膀想要拽出,结果是越拽越紧,这个慢悠悠绅士般的家伙这才急了,一只爪子使劲的刨着地,两只翅膀没命的挣扎。
“让它挣扎,挣扎累了就消停了,我们继续。”若离看了一会见麻绳很牢靠的绑在树干上,爪子也被套的越来越紧,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便很放心的坐了下来继续吃她的烧鸟。
正吃之间听到旁边有索索的脚步声,若离竖起耳朵仔细地听,鲍天麟也站了起来,甄一脉紧紧地拉着若离的衣襟。
声音听起来很杂乱也很诡异,像是很多又像是没有多少,鲍天麟看了一眼若离低下头拿起一根木棍。
突然一声爆炸声从侧面传来:“连福,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人跑断肠,没想到我们跑了大半天,捡了个现成的。”
三人一起偏过头去,只见前些天在山后面见到的黎庄小财主黎宝根穿着狗皮大衣带着狗皮帽子,穿着狗皮棉窝窝头,滚也似的站在面前,身后跟着七八个半大小子。
他们怎么来了?若离这才注意的看了看所处的位置,原来是转到了山的侧面,黎宝根从山后也转了过来,就到了这里。
黎宝根见三人都不说话,眼睛向后看去:“大黄,还不去叼回来愣着干嘛?”
那条凶猛的大黄狗两只前腿还没好,一蹦一跳的闪了过来,看见若离三个虚张声势的叫了几声,过去围着套住的锦鸡转圈。
锦鸡忽然看见这么个庞然大物,已经挣扎的精疲力尽的身躯忽然间爆发,伸长脖子煽动翅膀发出凄厉的嘶叫。
大黄狗吓得猛然后退几步,“汪汪汪”的狂叫几声却并不敢向前,只是围着打转。
“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黎宝根很清秀的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一脚踹开大黄狗对着身后两位也穿着长衫却是千疮百孔的少年道:“连福接福你们俩去。”
两位前两天还穿着短袄裤的破长衫少年应了一声,就去解开树上的麻绳。
“等一下,等一下,这只锦鸡好像是我们套的吧,要拿走也是我们来拿呀。”
眼看连福青紫的手就要解到麻绳,若离一箭步冲上去挡在前面。
甄一脉迈着小碎步跟了过来,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
“什么金鸡还银鸡呢,是你们套的怎么着?就是这座山都是我们家的,别说一个小小的野鸡。”
连福被若离母鸡护小鸡的架势冲在了一边,微微退后一步眼睛看着黎宝根的嘴巴。
“山是你家的,你喊它看它答不答应。”若离堵在锦鸡前面,见鲍天麟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表情,知道他是艺高人胆大,便用眼睛示意他过来。
黎宝根见若离嘴快,伸手脱下狗皮帽横着走了上来:“不管它答不答应,它都是我家的山。”
若离眼看黎宝根螃蟹般的横了过来,一点也没怯场,反而将一侧肩膀竖起来整个身子前倾:“你家的山?那你背回家去啊,干嘛让它耸立的这么高?”
若离的样子绝对是不怕事的主儿,样子极其凶悍,黎宝根愣了愣,前些天见过她跟狗对咬,却没想到她敢如此对他挑衅。
他有点胆怯,一眼看见若离身后站着的弱小的甄一脉,回头扫瞄一眼自己的人,胆子又正了起来,将头往前凑了凑:“小丫头片子,不好好呆在家里,凶什么凶,小心以后没人要。”
若离不屑的瞥了撇嘴:“你放心,我是不会做你长辈的,他们就是要我我也不会要他们,你不用担心了。”
若离原意是变相的做黎宝根的长辈,黎宝根却没听出来:“我家辈分高,你攀不上。”
“谁乐意攀老去的人啊?”若离再次回了一句,言下之意是说辈分高的人都已去了,还是骂人的。
黎宝根还是没听明白,见自己也沾不上什么便宜,伸长脖子:“反正今儿个这只野鸡我是要定了。”
“你家没野鸡啊?没有拿钱去买一只啊,要不自己去找一只回去啊,干嘛抢人家的。”若离听似在说野鸡其实还是在骂他,黎宝根却一点听不出来。
一直处于观战状态的鲍天麟忍不住笑了,野鸡的含义他这个皇子都知道,真不明白这个来起来聪聪明明的横行霸道的小财主怎么就不明白。
“少爷,他在骂你。”一旁的连福听明白了一点,看鲍天麟笑捅了捅自家少爷。
黎宝根身子往后退了退:“她骂我什么?”
“少爷”连福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朵:“野鸡就是婊子。”
“你才把婊子带回家呢?好你个丫头片子,你欠揍啊。”黎宝根明白过来,高高举起了手臂。
“这可是你说的,我说的野鸡。”若离飞快的闪过躲在一片,甄一脉紧随其后挪动着脚步,鲍天麟收回了准备迈出去的腿脚步,让若离躲在他身后。
躲在了鲍天麟身后,若离伸出头来:“还有,姑奶奶我什么都欠,就是不欠揍。”
若离说话声音很快,尤其是奶奶两个字几乎是一带而过,黎宝根也没听清楚她说了个什么,后面一句却是听清出来。
闪过身子让连福,接福将锦鸡捉住:“不欠揍就好,算你还有点眼色。”
鲍天麟抬脚就往前冲,却被若离从后面轻轻拉住,他愤然转过头去,若离轻轻摇了摇头。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总算压下那股冲动,站着没动,黎宝根看三人乖乖地站着不再过来以为怕了,带着一群手下,提着肥大的锦鸡得意洋洋的离去。
一直在旁边窜来窜去不时干嚎几声的大黄狗见主人前边走了,还对着鲍天麟示威般的汪了几声,才一蹦一跳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