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一脉点了点头,若离能听见他紧张的呼吸。
等到鲍天麟发出粗厚的声音;“好了,拉起来。”甄一脉用尽力气将身子往下拉。
甄一脉的力气很大用力又太猛,大黄狗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吊了起来。
“好了一脉,将绳子拴在树上,让它吊着吧。”若离见甄一脉快要将大黄狗拉至树枝上,用手拍了拍他。
三人重现坐在火堆旁,鲍天麟拿出黎馨兰给的火镰点着火,便拿着它玩。
“哪里来的?挺好看的。”若离见鲍天麟拿的火镰和家里的不一样,不由得凑过脸去看。
“那个黎馨兰给的。”鲍天麟不知怎么的脸就红了。
火光下鲍天麟的脸庞红里透白白里透粉,粉雕玉琢般,这种表情很明显的流露出他心里有鬼,若离很八卦的凑上前:“鲍天麟,对那位美丽的小姐有意思了吧?真是花心,小小年纪就一个多情种子啊!说说你们是怎么遇上的,是不是很很特别?”若离的眼里有种急于想知道的迫切,对于这种事情她是很喜欢刨根问底的。
鲍天麟红着脸奇怪的看了若离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问得这么热心。”
若离狡黠的笑着往火里添了点柴:“这种事情从古到今谁不关心啊,前些天还说没谁能美得过甄贝儿,今天又对这个黎馨兰脸红,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女孩,真不知道你会是怎样的花心大萝卜,很值得拭目以待。”
“那你就慢慢待吧,我心里只有贝儿妹妹才是最美的。”鲍天麟一双眼睛在火光下熊熊燃烧,很坚决的说:“这一点不会改变。”
“切,鬼话连篇,谁信啊。喜欢一个人就会处处为她着想,并不是嘴上说的。”若离不以为然的白了鲍天麟一眼,“早上做了那么多的烩菜,你也没想起去给你的贝儿妹妹端上一碗,还不如我。”
鲍天麟心里一激灵,还真是没想到,嘴里狡辩:“不是我没想到,而是这饭是你做的,不能由我来领人情吧?”
“那你也没争取啊,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你会宁可你不吃也要给她。”若离再次一针见血的分析:“所以说你只是嘴上说很喜欢甄贝儿,其实心里并不是真的喜欢。”
“谁说的,我就是喜欢贝儿妹妹,以后要娶她。”鲍天麟打着包票,在他心里从来没想过有第二个人做他的妃子,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不过真的为什么有好吃的什么他会先想到大哥,还有昨天看到若离病的那么重,他的心会如此疼想都不想就去求大哥将千金难求的药丸给她,对于甄贝儿还真没想那么多。
“好了不要单相思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你真的喜欢谁,谁又真的喜欢你了,记住了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人做夫人,你爱的人做……小妾。”月亮慢慢爬了上来,和冷清的雪相呼应,白亮白亮的,若离挡住往火里添柴的甄一脉:“一脉,不用再加柴禾了,火熄了我们就走。”
“狗死了吗?”鲍天麟转过脸去看,拉长版的狗在树枝下摇来晃去的。
“还得再过一会儿,狗很难咽气的,说实话狗是忠臣,看家护院忠于主人,只可惜这是狗却是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若离看着摇曳在月光下的狗哀叹一声“所以只好为民除害,让你做点好事,为我们的肚子添油加水了。”
甄一脉听若离说的有意思裂开嘴巴笑了起来,他将这只狗和刚才若离讲的杨二郎的哮天犬联系在了一起。
火灭了,鲍天麟解开绑在树干上的粗麻绳,狗重重的落在地上,舌头吐出很长。
鲍天麟过去将他拎了起来,那只耀武扬威的大黄狗已经像只袋子般的。
若离忙上前想要搭把手:“我们两个抬着吧,也挺重的。”
“还是算了吧,你病刚刚好,我和一脉抬就行,如果不是它太长,拎着就走了。”鲍天麟躲过若离伸过来的手:“一脉,你抓住它的尾巴。”
甄一脉提着尾巴,鲍天麟提着耳朵一前一后抬着足有一人长的大黄狗,若离跟在后面。
“金若离,你走前边,你和一脉走前边。”鲍天麟走了几步和甄一脉转了个位置:“我在后面。”
这孩子挺细心的,若离想起昨晚他给自己的药丸,效果也太神奇了,不由得问:“鲍天麟,你昨天给的药是仙丹吧?效果那么好。”
“那是,那药可是……是宫里的太医专门研制的,”鲍天麟本想说很难得,话到嘴边想起甄一脉,又转过话题“还是你的身体好,一般人也得两三天才能痊愈。”
甄一脉眼里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鲍天麟说话对自己有所提防,看来还得继续小心谨慎。
“不管怎么说,这次还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未雨绸缪,我今天还躺在炕上下不来床呢,说说你带了多少这种要药啊?”若离很由衷的对鲍天麟致谢。
鲍天麟听若离问他带了多少,有点好气的说:“金若离,你以为这药是江湖郎中随便开的药,一抓一大把?只此一粒。”
若离长叹一声:“一粒啊,那可真可惜了,早知道我就不吃了,留下来找出配方,以后也好开个药方,只买这种药也应该能对付日子了。”
今天是顺着来时的路,只翻过山就是,回到门口,若离忽然想起什么忙拉住鲍天麟:“鲍天麟,不好,你今晚的行踪被黎馨兰知道了,万一黎宝根也知道了,一定会找来的,我们的先来个毁尸灭迹,让他找不到证据。”
“怎么毁尸灭迹?”鲍天麟将狗放在院门口。
“先把它剥皮分肉,分开存起来,反正过年还有几天。”
“这样也好。”鲍天麟应了一声,随即敲起了司马翼的门。
开门的正是司马翼,鲍天麟开门见山:“司马翼,我们今天弄了条狗,你给收拾了。”
司马翼很听指挥的点了点头,进屋喊来弟弟司马羽,两人拿着两把菜刀,不大一会,一只狗就被剥皮肢解掏肠取肚。
兄弟两个手法娴熟,游刃有余,若离满脸惊讶的看着,心里怀疑这两人莫不是屠夫出身。
那里是司马兄弟,简直是庖丁兄弟。
她不知道司马翼的爷爷和爹都是武将,两人从小在军营长大,有一次围剿叛军被困几个月,断绝粮草,只好将战马一一杀死,有个随军大厨是屠夫出身,一匹马很快就被大卸八块,速度之快完全可以使马感觉不到疼痛,兄弟两都是爱马之人为了让战马少受疼痛便跟着学,以后这便成了两人的才艺,所以鲍天麟让他们两个杀狗。
司马兄弟做完这一切,鲍天麟小声说了句:“辛苦了。”
“可是藏哪里呢?”若离看着一大推肉发了愁。
第二天刚吃完午饭,后山脚下传来一声高过一声越来越近的叫喊,黎宝根的声音尤其尖锐,若离心里一紧,果真找来了,速度比想象中还快。幸亏多了个心眼。
黎根宝转过侧墙就去敲门,边儿上的盖星雨打开门很儒雅的问:“这位少爷,大喊大叫的不知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大事!”黎根宝尖利的嗓更加的的响亮:“有人看见我家的大黄被你们偷来了,识趣的快点交出来。”
“大黄,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们这里除了天上的鸟儿,连只只老鼠还未曾见过,哪里见过什么大黄,公子找错地方了,还是到别处去找吧。”
盖星雨的声音温婉柔和,娓娓动听,和黎宝根刺耳的声音形成明显的对比听起来就十分的搞笑。
“少在这里文绉绉的了,装什么蒜?大黄是只狗,是只大黄狗,快点交出来。”黎宝根几乎是声嘶力竭。
“公子息怒,人都没见过狗就更加的没见过了,公子还是去别处找吧。”就算是黎宝根气急败坏,盖星雨的语气一样的的温润,若离几乎有点仍俊不禁,这就是秀才遇见兵倒着念吧。
“走走走,跟你这个酸不拉几的腐朽也说不清楚,你们,你们这些鸡鸣狗盗偷鸡摸狗之徒都给我出来,都出来!想在本少爷这里找麻烦,是活的不耐烦了。”
黎宝根满口狂言的胡喊乱叫,七八个狗腿子也跟着一个劲儿的起哄:“出来,把大黄交出来。”
盖星雨鄙夷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院子。
黎根宝喊了好半天,并没人搭理,对着四座破烂的院门用挨个脚踹起来。
若离没有露面,甄家是三女子只有一个男子还是个孩子,按照大汉朝的风俗,未婚女子一般不出头露面,虽然若离一点不顾忌这些,现在这个时候还是遵守这个规矩的好。
“哪里来的狗在这里乱叫,吵死人了!”
黎根宝挨个踹了一圈门,并没人理他,瞅准盯稳中间的大门也就是鲍天角家的和若离家的一顿猛踹,一声低沉醇厚,威严有力的声音很不耐烦的从里面传出来,接着鲍天角慢慢踱了出来,后面跟着高大的鲍天麟。
鲍天角气度非凡,目光如炬,刚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黎宝根瞬间显得猥琐起来。
“你,就是你,偷走了我的大黄。”黎宝根一眼看见鲍天麟,眼睛一亮喊将起来。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带走了大黄?就你那大黄,跟你兄弟似的整天不离不弃的,我倒是想带走它,可惜他不跟我来啊,再说了我也只是见过它一次,还是很久以前。”
鲍天麟一双大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脸上带着阳光灿烂的微笑,鲍天角不怒而威,这两人一个高贵一个明朗,黎宝根有点不知所措。
旁边跟着的连福见少爷没了主见,忙上前提醒:“少爷,菊香说昨晚见过他,就在府门口。”
“对,菊香看见你在府门口,一定是你。”黎宝根又活灵活现的指着鲍天麟。
“菊香,是谁啊,漂不漂亮,要是漂亮的话我倒是可以去看看。”鲍天麟嘻嘻笑着,眼里闪过一丝桃花般的红晕。
“少在这里耍贫,快点将大黄交出来,如若不然有你们好看的。”黎宝根有点生气了,眼睛一斜眉毛一杨,下颚微微抬起,活脱脱一个打架斗殴的造型。
“你这位公子,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说他偷了你的大黄,拿出证据啊,只管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发什么疯。”
鲍天角沉下脸来,丢下一句拂袖而去。
“好,证据,本少爷就给你找证据。”黎宝根见鲍天角气势不凡,也不敢使横,一脚踹开隔壁若离的院闯了进去。
“你,司马翼司马羽你们过来,找茬还找上门来了,这院子全是女子孩子,岂是你随便乱闯的。”鲍天麟见黎宝根进了若离他们的院子,大声喊司马翼兄弟过来。
司马兄妹四人一直都站在自家院子里看,见鲍天角鲍天麟没发话也没轻举妄动,虽说身份全身都是流放,但是鲍天角鲍天麟是皇子,两人随时有可能被召回京城,本来在京城三位异性王爷就是世交,三人与当今皇上是三拜之交,论辈分他们还小鲍天麟一辈,但是现在流放,三位异姓王爷所犯之罪是谋反,所以来到这里三家基本上不敢过多交流走动,生怕鲍天角鲍天麟是来暗中调查的,更不敢和鲍天角鲍天麟有过多的接触,怕另外两家怀疑他们和皇家串通一气陷害他们。
但是对于鲍天麟鲍天角还是很敬畏的,如果以后沉冤得雪,这两人说不定谁就是下一任皇上,他们可是皇后嫡出的。
“你们两个,如果他们找不出什么还在这里放肆,就请他们离开。”
鲍天麟对赶过来的司马翼司马羽说了句,站在一边任黎根宝到处找。
黎根宝有点胆怯,站在院门口犹豫着。
“少爷,老黑带来了。”后面跟着的连福两只眼睛贼溜溜的四下张望,忽然似乎看到了希望,压低声音对有点泄气的黎宝根说。
黎宝根听到这句话立刻来了精神,抬起尖细的嗓门对外面喊:“快点带进来,让他们看看!没了大黄还有老黑。”
“你们两个出来,你们转过脸去。”鲍天麟见黎宝根势在必搜,先将甄珠儿甄贝儿带出房间,想起甄贝儿绝世容颜先让黎根宝及手下转过脸去。
接福心里好奇,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让他们转过脸去,偷眼去看,没看到女子先看到司马翼唬得他慌忙转过脸去。
黎根宝也是觉得心底颤抖,司马翼司马羽不说话不动手只是往那儿一站,虽然面目不狰狞却能看出满身的杀气,他有点怯场,可是老黑已经被带了进来,只好硬着头皮硬撑着。
若离在自己屋子里和甄一脉偷偷往外看,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拉着一只藏獒般雄壮的黑狗走了进来,足有一人高,黑狗一进来就用长长的鼻子四处去嗅。
“一脉,我们死定了!”若离感觉双腿发抖,浑身打颤。
这只黑狗一看就跟大黄狗不是一个档次,绝对的珍稀品种,估计嗅觉跟警犬有一拼。
甄珠儿甄贝儿的地方自然没什么,黎宝根有点胆怯又有很不甘心的向若离甄一脉的套间走来。
大黑狗伸长长的吓人的舌头腆着鼻子跟在后面。
甄一脉拉紧若离的手,大大的眼睛很是茫然,却用极小的声音安慰她:“姑姑,不用怕。”
鲍天麟一直跟在黎宝根后面,见黎宝根要进若离的屋子便说:“你们先等一下,这里也是女眷,得回避一下。”
“好好好,回避回避。”黎宝根很配合的转过身子,示意跟在后面的狗腿子也转了过去,鲍天麟便让若离甄一脉先去甄珠儿甄贝儿的屋子。
甄珠儿甄贝儿在屋子里将门开大,在门口听着动静,见若离甄一脉进来,甄珠儿狠狠地秒杀了若离一眼,对甄一脉可亲的笑了笑。
若离顾不上观察两位小姐对她的态度,对甄一脉说:“一脉,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