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倾眉笑了笑:“慢点跑,都当了姑姑还这么毛里毛糙的。”
说完狠狠地踢了男子一脚骂了句:“你给我老实点,等一会再发落。”说完也进了屋子。
男子见外面空无一人,轻蔑的看着身上的麻绳,将身子轻轻一缩,身体小了一圈,麻绳便松了。他抽出两只手,将绳子慢慢解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将扔在脚下的斧子拿了起来,眼睛闪过一道寒光,慢慢的向传来婴儿哭声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一片温馨,蔡小姐微微闭着眼睛脸上是慈祥的笑容,司马小娟傻傻的看着满脸皱纹的小老头般的侄子,盖倾眉轻轻一笑:“小娟,孩子刚生出来就是这个样子,过两天就好了。”
玲儿手脚利索的从包袱里拿出几样婴儿的衣物放在孩子身边,猛一抬头见男子目露凶光手提利斧已经到门门口,尖叫起来。
黎全根去山下买来了红糖鸡蛋乌鸡,便和司马羽押解着男子去了寺院那边,司马翼留下来陪着妻儿。
若离打趣道:“司马翼,说说回去后打算怎么表示表示,都说儿是精神钱是胆。你现在钱也有了儿也有了,就是说既有精神又有胆。”
司马翼看见儿子,一向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柔,他轻轻笑了笑:“哪里有什么精神胆。多了个负担而已。”
“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若离见司马翼说的喜悦,想起他几年前的酷样子,摇着头:“真没想到竟然是你先有了儿子,我总觉得你还是几年前那个酷酷的帅帅的男孩。”
司马翼听若离说他几年前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么快就有了儿子,只可惜只有靠你们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离和司马翼说了会话,便和盖倾眉去厨房炖乌鸡。
司马翼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充满了喜悦,却对妻子十分的懊恼。便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对司马小娟说:“小娟,好好陪着你嫂子,大哥去挑点水来。”
司马小娟还是个孩子,有了小侄子满心喜悦,只管逗弄着眼睛闭得紧紧的不时蠕动嘴唇的婴儿,听大哥吩咐应了一声,头都没抬起来。
蔡小姐见司马翼不理会她,知道他生气自己大着肚子跟了来,也不跟他生气,小声问道:“夫君,天快黑了,你小心一点。”
司马翼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这山后有没有泉水,便提着两只大桶去了寺院。
官差还没赶来。鲍天麟看司马翼提着水桶过来,想了想对甄一脉说:“一脉星辰,既然司马翼来了,你们去将两桶水送过去,晚上就不用过来好好保护那几个女子。”
甄一脉见黎全根司马羽押着赤身男子过来,担心若离和两个姐姐,听鲍天麟吩咐,正合心意。忙去井台打满水,也不用盖星辰帮忙,自己用扁担挑着。两人顺着寺院侧门转过山峰去了菜园。
鲍天麟这才转过脸看着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听去衙门报案的小师父说,官差明天才能来。这些个盗贼都是惯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先行审问,反正黎大少爷也是朝廷命官,将审案过程记录下来就是,星雨司马翼你们觉得呢?”
盖星雨盖星云司马翼司马羽都说:“全凭天麟做主,这些个贼匪确实是亡命之徒。就那个匪首,要不是盖姑姑,今儿就惨了。”
黎全根也忙说:“田兄弟只管审讯,为兄一定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
鲍天麟站了起来:“那就行动,我们自己去那边审讯,就不必打扰元智师父他们了。和尚们都面慈心软。”
几人商量好,出了香房,径直去了半山腰的瓦房。
经过一个晚上的审讯。尽管飞天大王死死抵赖,几个同伙却忍不住酷刑,天明时分,案情水落石出。
这伙由飞天大王赵俊为首的偷盗团伙,其实就是几年前韩丹国派来的奸细。因为前几年大汉朝处决了单线联系的细作。又封闭了边境关卡,回不了韩丹国。他们知道韩丹国对大汉朝的垂涎。便组团成为贼匪。妄想着扰乱边境治安,让韩丹国有机可乘,赵俊因为轻功卓越被推为匪首。
这些年来这伙贼人只在黑山崖县顶风作案,为了引起恐慌,只对老弱妇孺下手。也为了自身安全,费尽心思找到了灵应寺作为栖身之地,他们故作落魄得到元智长老的怜悯,在盗情败露之后又杀了护寺武僧,将元智长老关押在佛座下的暗室内,逼着几个年轻的僧人掩人耳目的做苦力。
也是他们大意失荆州,前几天刚刚找到一个成为大汉朝子民的原韩丹国臣民,他答应帮他们联系以前的一位细作,又劫持了一位迎亲的轿子,顺便找来两个暗娼,花天酒地一时忘乎所以。
飞天大王赵俊更是存有私心,见财忘意,将抢劫来的只要是金子,找了个大树,自己动手做了鸟窝存了进去。准备等回了韩丹国成家立业置办田产。没想到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鲍天麟审理完毕,起身出了瓦房,转脸对身边的盖星雨说:“星雨,是不是很刺激,以后有时间了写下来。回都城后编成戏文也让大家看看。”
盖星雨点头称是:“天麟说的是,是该让大家都看看,凡事多张个心眼,真是,谁会想到这些个贼子会在佛门净地如此肆虐。”
鲍天麟走了几步自顾自的笑了笑:“这个金若离,真不知道是有先见之明还是出师不利。她一心想要出来游山玩水,结果却遇到了这么个事儿。”
盖星雨听鲍天麟说的暧昧到意味深长,想说点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跟着笑了笑。
这个金若离真的很有意思,跟着去趟县城,两次都被劫持。绿眼王子的行踪却被发现,这次号召大家来游玩,又破获了这么个奸细劫匪案。
走了一会儿,鲍天麟似乎无意中说:“星雨,你姑姑真是身手不凡啊。这次多亏了她。”
盖星雨愣了愣,他知道鲍天麟早已知道盖倾眉不是他的亲姑姑,却从没说起过。
想了想才说:“天麟,你也知道,爷爷他老人家担心我们的安危。”
鲍天麟笑了笑:“这个可以理解,只不过是保护你们三个而已,就和金若离一个样。不过她可比金若离厉害多了。”
见鲍天麟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盖星雨心里踏实下来。鲍天麟这么在意金若离,盖倾眉其实和金若离的性质一样,便谦虚地说:“姑姑怎敢跟若离姑娘相提并论,若离姑娘兰心蕙质聪明能干。”
“她兰心蕙质聪明能干?我怎么没看出来。”鲍天麟满脸笑容的说,透着自豪:“也不过就是能持家过日子罢了。”
盖星雨见鲍天麟心情好,调侃一句:“持家过日子就是好女人,你看看若离姑娘,比起你那贝儿妹妹,耐看多了。”
鲍天麟跟着笑:“没有可比性,贝儿是美得让人看一眼就放不下,时间长了就没什么意思的女子。金若离是那种猛一看土的纯朴,再一看淳朴的掉渣,继续看掉的渣都是风情的女子。”
盖星雨听鲍天麟说的暧昧不清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跟着笑。
笑了一会鲍天麟言归正传:“星雨,我看我们明天就先放松心情的游玩游玩。后天你先和黎兄星云一脉回去照看着生意,看家。顺便也看看地形,以后也帮黑山崖县修几条大路。”
盖星雨答应着,问:“天麟,你和司马翼司马羽一起回去吗?”
鲍天麟:“不,我先去黑山崖县看看,然后再回去。你姑姑就先留下来照顾照顾蔡小姐,星辰也跟着。”
“好,让星辰玩几天。”盖星雨答应着跟在鲍天麟身后上了禅院。
司马翼司马羽怕贼匪里还有轻功好的,守在瓦房边上。
司马羽见大哥一直来来回回的走,不说话,知道他是想孩子,凑了过来:“大哥,什么时候我能去看看孩子。”
“什么时候想看就去看呗。”司马翼看了他一眼:“怎么,刚才没看?”
“若离姑娘不让看,说是男子不能随便进去。怕冲了孩子。”司马羽眯起眼睛看了眼瓦房里面。
“那我怎么进去了?”司马翼不解的问:“我会不会也冲了孩子。”
司马羽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大哥,你是高兴的昏了头了吧,你是孩子的爹。”
司马翼似乎心不在焉,双眼盯着司马羽:“小羽,我们司马家有后了,小娟也要生了,爷爷祖母爹娘要是知道了该多高兴。可惜只有我们兄妹四人,我寻思着,得找个机会去舅爷舅舅那里去报个信,自从那年回来我们还没去过蛮夷村,也该去看看了。”
“是啊,几年了。”司马羽回想起在蛮夷族受到的热情款待,神往的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挤进去。”
“天天练着怎么能进不去,也不知道舅爷爷舅舅他们还好吧。”司马翼叹了口气。
“应该还好。舅舅舅爷身体那么强壮,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
司马翼想了想:“大哥就不去了,你代替大哥去一趟吧。你嫂子刚刚生产,大哥要是去的时间太长,怕天麟起疑心。”
“起什么疑心啊?”司马羽不满的说:“星雨星云一直在外面跑着,怎么不会被怀疑啊!”
“人家忙着修路呢,这可是造福乡邻的好事儿,我们怎么能比。”司马翼看着满天星斗:“我们还是随时出现在天麟面前,让他放心的好。”
“我们怎么不能比,星雨干的那些事儿我们是干不了。可是我们能干的事儿他也干不了啊。”司马羽不服气的说。
司马翼看了眼弟弟:“小羽,我们能干的事儿是在以后,以后我们一定有用武之地,现在我们只能是找个机会去看看舅爷爷他们了。”
官差将飞天大王一伙押解回衙门,带走审案笔录,黎全根作为朝廷公职人员跟着回去做证。
元智长老尊鲍天麟几个为贵客,亲自陪同在寺院周围的山峰赏景游玩。
除了蔡小姐玲儿留在菜园由元智长老专门派人下山找来的伺候月子的妇人伺候着,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盖倾眉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甄贝儿都跟在后面。
元智长老带着鲍天麟自上而下再一次见庙上香,遇佛磕头,每个寺庙都有讲究,有一个和尚专门负责看庙,有人进来上香,就敲一下木鱼念几声经文说几句吉利的话。
元智长老逐一讲解着每个寺庙奉供的菩萨,壁画上的罗汉金刚的典故,鲍天麟用心的听着,若离也跟着听,听完了也是一头雾水一脑子浆糊,一个没记清。
从上而下又来到了寺院门前,门前有几个护院的僧人,见到长老几个都来问询拜谢。
鲍天麟忙一一扶起,他记得救出元智长老的时候没看见有这么和尚,便问:“长老,这些师父都在哪里来着。”
元智长慈祥的笑着说:“施主,这些都是被关在暗室里陪着老僧的弟子,跟着老僧吃了苦了。”
见鲍天麟不明就里,长老解释:“施主,灵应寺是皇上当年未坐龙椅之时落过脚的地方。菩萨曾经显过灵才保佑龙体躲过一劫,所以赐名灵应寺,还将这座山峰及周围的田地都赐给了寺院。所以山下的村民都是寺院的佃户,这些年寺院虽然香火不旺,人却很旺,不瞒施主说,老衲的弟子也有一二百人。只不过有一些被师弟带去云游化缘去了。”
听灵应寺有这么多僧人,鲍天麟停住脚步:“这么多人,怎么会被是几个贼匪弄得如此狼狈?”
“这都怪老衲,老衲以为佛门圣地,便让那些个护寺僧人每天诵经打禅,疏于锻炼,各个寺庙之间也疏于联络,这才让贼人们有机可乘,他们一点一点的就将那些个奋力反抗的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关进暗室。”
鲍天麟见元智长老说的羞愧悲伤。转身安慰他:“长老也不必悲伤,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以后只要记住教训。好好发扬佛法,劝人为善,也算是功劳一件。”
元智长老带着一行人出了寺院,下了山,转过山脚。山下是一片良田美景,田间一条溪流潺潺流过。
元智长老指着溪水:“施主,这条溪流就是从这座山峰流出来的,山那边有条瀑布。水从山峰间渗出,实是壮观。”
“那就去看看。”鲍天麟看了一眼若离,见她只顾着看眼前的良田秀舍。喊了声:“金若离。你不是想看瀑布吗,只顾着看这些个干什么。”
若离听鲍天麟喊她,上前说:“这真是个好地方。真是菩萨保佑,你看看这山川秀丽,风景宜人,一看就是灵山宝地。”
元智长老听若离说,看了她一眼:“这位姑娘真是慧眼。当年皇上及三位王爷,也就是定安王静安王镇安王就是从这里揭竿而起。最后统一江山的。要说啊这里虽不是皇上的故居,却也是起步之地。确实的灵山宝地。”
“我说的没错吧。”若离听元智长老夸奖得意地看着鲍天麟:“以后有什么事儿就问问我,我眼光很准的。”
“是很准,不但眼光准。人还准,做什么都歪打正着。”鲍天麟面带笑容小声对若离说:“这次又很准,是不是又该记你一功?”
“功就不用了。以后供着我吧。”若离笑嘻嘻的开了句玩笑,跟在身后,回头看着甄一脉挤了挤眼睛。
甄一脉微微回了个笑容,低头慢慢地走着。
后面跟着的甄贝儿见若离走在了鲍天麟身边,看了甄珠儿一眼,甄珠儿对她挤了挤眼睛。这些天她越来越明白,鲍天角只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将她收纳,并不会真心的待她,她的地位远远的比不上鲍天麟在鲍天角心中的地位。要想巩固地位,怎么着也得捞个妃子当当,就得拉拢鲍天麟,拉拢鲍天麟只有靠妹妹了。
得到甄珠儿暗示的甄贝儿,满脸笑容袅袅婷婷的走到鲍天麟身边,娇声道:“天麟哥哥,这要是去哪儿啊,怎么下了山呢?”
元智长老看了眼甄贝儿,低下头去念了声:“阿弥陀佛!”
和尚都爱美女,怕看得多了受不了。若离见元智长老一看见甄贝儿就低下头去,心里龌龊的想。慢慢的退了回去,她对于元智长老这样有着大智慧的高僧很是敬畏,最好不要显眼。
甄贝儿见她一来若离就退了回去,娇笑嫣然的看着鲍天麟:“天麟哥哥,昨天那个贼人怎么样了,他可太吓人了。差点吓死人。”
看着甄贝儿美绝人寰的脸庞,眼里闪出的倾倒众生的柔媚,鲍天麟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微微斜起嘴角眯起眼神,展出一个放荡不羁的邪魅。
“是吗?贝儿妹妹,你没事儿吧?”
“多谢天麟哥哥惦记,贝儿没事儿。”甄贝儿巧笑着说:“真是没想到盖家姑姑那么厉害,还有小娟,天麟哥哥,贝儿也想学点功夫,天麟哥哥教教我。”
“想学功夫?”鲍天麟斜起眼睛,顺眼看了眼若离。见她正和盖倾眉说着话根本没注意,抬高嗓门:“那可得交学费。”
“天麟哥哥取笑我?贝儿哪有钱交学费。”甄贝儿听鲍天麟说要交学费,撒娇的说:“天麟哥哥先记着,以后有钱了再交。”
鲍天麟挤了挤眼睛,戏谑着说:“那就免谈,贝儿妹妹还是另请高明吧,天麟哥哥我啊,忙的推磨般的,哪有时间。”
甄贝儿跟在鲍天麟身边,鲍天麟腿长步子大,她的很快的扭动着身体移动步子,看起来就很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