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同志咋回事,都说了我们会公平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咋还跟上来了?”
见自家队长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身上,又解释着,“她就是那个残疾嫌疑人的女儿……”
“没确凿证据前,请不要喊他嫌疑人,还有,我爸伤腿,是当年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才落下的。
我不知道一个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在战场上落下的病根,怎么就成了你们刻薄奚落的对象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几分,本就是年轻姑娘,委屈,示弱时,搭配她本就人畜无害的样子,越发可怜无辜。
听到她解释,对面两人表情确实有些软化,冯飞脸上也多了些钦佩。
“可是,你家昨天的粮……”
冯飞知道他上过战场,腿伤也是为此落下,有些肃然起敬,但想起那些巧合,又为难地开口。
“那粮食是我借来的!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从哪儿借的,跟谁借的?”
一直没吭声言语的江潮,冷不丁地开口。
锐利的眸子似是要看穿她。
“是……”
叶穗刚张口,又噤声,她要怎么说?说是黑市买的?当公安这么说,她活腻歪了?
说是朋友借的,对方问是谁借的咋办。
把小武祖孙供出来?
那两人干的,本就是不见光的生意,把注意力转移到人家身上,在人家里挖出些什么,她岂不是恩将仇报?
瞻前顾后,她沉默不语。
“看吧,你也说不出来。”
冯飞为难。
如果他每天在厂子里,找到人作证,那皆大欢喜。
但叶连山每天中午都要回家吃饭,恰好跟老太太出事时候撞上,这就难弄得多。
正绞尽脑汁地找其他方向时,瞥见那姑娘突然上前几步,忽地抓住自家队长的袖子!
他倒抽一口冷气!
她胆子这么大吗!
自家队长是谁她知不知道啊!
一拳可以打晕三个这样的她啊!
叶穗在看见他时,心底就弥漫出不安,
上次是她横插一脚,让人任务失败,那天晚上她就看出来了,这人好像对她有点意见。
实话实说,她能理解。
但那种情况下,她也不是有意的啊!
江潮的大名,矿区的谁不知道,不是她小心眼,得罪了人家,以后儿给穿小鞋咋办。
短短几天,又栽人儿手里,看来真是冤家路窄。
种种不利证据指向他们,叶穗早就六神无主,如今又落江潮手里,她哪儿还能淡定如初。
想着当众道歉吧,也不知道先前那个公安得了啥失心疯,飞也似的逃了。
搞什么,这么一来,不就只是她跟这个黑脸公安?
见对面没吭声,叶穗只好硬着头皮解释。
“上次都是误会,黑灯瞎火的,我真的以为你是逃狱的,那我是遵纪守法的公民,自然是跟罪恶不共戴天的,所以,就举报了你,害得你前功尽弃。”
衣服被人小力地抓着。
她有些委屈,长长的睫毛煽动,黑葡萄似的眼珠,紧盯自己,可怜,无辜,期待。
同那两晚的,狠心,狡猾,拔腿就跑的样子天壤之别。
“上次是误会,那上上次呢?同志你偷走我衣服,把我鞋子扔水里的时候,好像不能算是误会吧。”
上上次?
他们不是只见过一次吗?
还有,自己什么时候偷他衣服,扔他鞋子了。
这人咋还乱说呢!
她清澈眼眸里的不解不似作假,还有些指控他乱扣帽子的意思,拂去对方的手。
随即慢条斯理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还没好利索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