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萍在药房工作,家里摆满没用的药瓶再正常不过,但当这药瓶上用白纸贴上名字跟生辰八字。
还在前放着一碗夹生小米饭,碗里还插着一双筷子,摆着一个香炉。
搭配时不时闪烁的灯泡,男人的遗像,就问你怕不怕。
本地习俗,夹生小米饭是供奉给死者的馔食,俗称“倒头饭”,那双筷子在民间就叫“香翎鬼箭”。
叶穗先前被吓过,胆小得很。
处在这种环境里,只觉后背发凉,像被什么东西盯上。
江潮眼里有活,见灯泡闪烁,就帮忙换了一个新的,这一下室内明亮,先前的诡异氛围也消失了。
估计是看出了她害怕,江潮故意朝她走近了些。
“看我多粗心,忘了人小姑娘胆小,我去拿毛巾盖上,叶穗你别介意啊。”
叶穗勉强摇头。
“早就听说嫂子跟大哥感情好,今天一看果然不假,但死者已逝,为了肚子里孩子,嫂子也得坚强往前看。”
屋子里摆着男人的刮胡刀、皮鞋,制服,遗像,药瓶里收集着丈夫的毛发跟牙齿。
好像偏执到一定程度了。
听见劝慰,女人苦笑。
“我明白的,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提这个了,时间也不早了,我给你们做点饭。”
见人要去忙活,江潮摇了下头,端着帽子跟肖队的遗像三鞠躬后告别。
“嫂子,不用麻烦了,我还得送叶穗回家,就不妨碍您休息了。”
出了门推上自行车,叶穗想坐后面,但被他拒绝,手臂稍用了些力气,就把人抱在前面大杠上。
这种她紧贴自己,将人抱在怀里的姿势,解锁了江潮新世界大门,这么坐能看见她,还能很好的交流,让他很满足。
黑夜里,没有过多寒暄,二人骑车出了大院,老实说,叶穗靠在他怀里吃风严重,远没有在后面暖和,但他那点小心思谁还看不出来?
没戳破他,这人还挺美。
显然江潮也知道自己的毛病,破案什么没难得倒他,但跟姑娘相处,讨人欢心这方面,简直属于差生行列。
但见她不生气了,身上的那点难受也不见了,十几分钟车程,在他私心作祟下,拉的格外长。
“现在知道我没说假话吧?”
杨萍又是摸他温度,又在不是自己值班时间,特意跑来照顾他,就算再迟钝,也能发现不对劲。
车子慢悠悠往前骑,他默不作声,许久之后,江潮才叹了口气,“我看她屋里全是肖队遗物,估计是他的死对她打击太大,我们都是公安,她只不过把我当成影子了。”
这能解释得通。
但叶穗抱有怀疑。
丈夫刚去世没多久,要真像表现的那么爱他,不至于遗像上落一层灰。
不过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机会,江潮身上有伤,还发着高烧,先去处理伤势才要紧。
听她这么一说,江潮方向一拐,走了另一条路。
一问才知道要去他家。
行吧,处理伤口,去自家也不合适,不过这也是两人认识后这么久,叶穗头一次到他的私人领地。
江潮住在棉一厂区不远,一个临街的独门独户小院儿。
院外种着两排梧桐树,不过现在深冬,叶子落光了。
虽说是独门小院儿,但规划问题,院子面积可以忽略不计,其实就是一个稍宽的通道。
上了三级台阶,到了屋里。
里面积不小。
两室一厅,差不多有百十平米。
江潮的卧室空旷简单,水泥铺好的地面,白色涂料擦好的墙壁,蓝色窗帘。
除了一张床,一个椅子,一个洗脸盆架外,再无其它。
反倒是另外一间,布置的温馨,书架书房沙发还有个梳妆台,甚至还有一幅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