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晚起步,花盆能直接砸他脑袋上。
杜三回神后大骂对方王八蛋,也不急着走了,车子一停,疯了似的上楼找罪魁祸首。
那么重的花盆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不是存心想让他开瓢?
叶穗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花盆,身子有点发凉。
这几天的意外多到超乎人的想象。
这是预兆吗?
暖阳照射在身上,丝毫感受不到温度,直到几分钟后杜三才骂骂咧咧下来,说没在上面看见人,敲门也没人应。
不知道是害怕的不开门,还是真没人。
往上看,外面阳台也没花盆,也不好判断是谁家。
杜三骂好久也没人承认,路人估计听不进去这些脏话,劝他息事宁人,就当吃了个哑巴亏。
可这是哑巴亏的事吗?
真是无意,道个歉他就不追究,要是有意的,这就是谋杀!
没人出来,那他就找公安。
叶穗厂里还有事,不能跟他一起耗在这,就先过去。
在路上时,她心突突地厉害,身上冷汗也没停,状态不对,就直接回家,到家后李红英看她模样,以为是亲戚来了。
赶紧泡红糖水喂她喝。
喝过糖水,体温上来了,脑袋就没那么晕。
“你脸色不行,要不我去找你爸,咱们去卫生院看看?”
她妈愁的脸都快滴出水儿来了。
前段时间男人忙着闺女粮食收购的事,请了好多天假,这不闲下来马上就去上班,怕闺女出事,李红英要去喊人,但被叶穗拦住。
“别喊他,我这会好多了。”
为缓解她的焦虑,跟她说了今天的收获。
胡玉州看不懂手语,但多少能看出她在夸赞叶穗,小孩子争宠不服气,大声朗诵着刚学会的句子。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一片温馨时,大门被人推开,他爸工友跑进来,大喘气道,“叶丫头,你爸下井受伤了,家里人快去一个,好有个照应。”
叶穗急的一下起身,天旋地转又坐了回去。
胸口好闷,歪头就吐了出来。
“哎呀,你们快点,别墨迹,那边都等着呢!”
李红英作势要去,被女儿拦下。
她胆小,真有事只会自乱阵脚,还得自己过去。
不知为何,那天收到的那封突兀的信,上面三个大字蹦了出来。
“别出门!”
那日收粮时,枯瘦沧桑的老人曾经的话,传入脑海。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
脑袋疼得让她恨不得撞墙。
浑浑噩噩之际,苍老声音跟稍带稚嫩的胡玉州声音汇合在一起。
“上善若水……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夫唯不争,故无尤……”
她在提醒自己像水那样与万物无争,顺其自然才能没有烦恼。
那封信上让她不要出门。
只要她有出去的这个念头,身体疼痛就越发明显。
好像所有事情,都在阻止她出去。
一切原来早有预兆,她爸的死劫,根本没安然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