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得更清楚,那道身影融入人流,就在怀疑是不是看错了,感觉有打量目光。
不是只有她有这察觉,就连一直四处张望,感受到新鲜的胡玉州也发现了。
出门在外他又是男子汉,保护好叶穗是他的首要任务。
“你看啥!”
挡住她后,目光不善盯向对面男人,就问哪个陌生人能大大咧咧盯着人姑娘这么看。
要不是他长得不错,俊朗潇洒,自己早把人当变态看了。
他不像江潮有利索干练的头发,也不符合大众审美,留着上面长下面短中间分成两半儿的脑袋。
半短不长的发根根黑亮,四肢修长,再穿上皮夹克,跟周围被生活蹉跎的旅人,像两个世界的人,被小孩呛他也不恼,戴上墨镜揣兜走了。
莫名其妙的。
他刚走马上有人坐到他位置上,现在可没按票入座的说法,上车靠抢,见缝插针般的坐,全凭你本事呢。
一开始小屁孩还沉浸在远行的快乐中,一会功夫就愁眉苦脸。
吵杂的环境,车厢里烟味、臭脚丫子、口臭味儿,熏晕了养尊处优的他。
估计不想让叶穗看扁,他强忍着没说,叶穗跟杜三笑而不语,漫长又未知的旅程就这么开始了。
他们下午上的车,第二天上午才到目的地,意味要在火车上过一晚,火车上三教九流啥人都有,别管列车员如何叮嘱,丢东西的事依然屡见不鲜。
叶穗他们就带着一个挎包跟个旅行袋,小包放了贴身衣物还有化妆用品,换洗衣服,书本,还有吃的东西全在脚下旅行带。
吃晚饭时车上更热闹些,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个车厢,吃的也千奇百怪,有窝窝头,煎饼夹大葱,也有肉包子白面馒头。
如果说先前只是一副干扁寻常画卷,直到烟火气袭来时,画卷才变得灵活生动起来。
叶穗带的是炒面,里面有炸好的花生碎黄豆碎,只要跟列车员要点热水冲泡就好。
炒面,煮好的鸡蛋,烙好的菜饼,算得上最好的饭了,就这胡玉州还有点不满足。
他属于那种无肉不欢的,来前还带了两罐肉罐头,嫌弃太素,不顾叶穗阻挠就开了罐头。
他挖几勺肉夹在饼子塞给二人,“我爸特意给我带的,叶穗你别怕,吃完了家里还有。”
他大快朵颐,没注意到周围羡慕眼神。
大人还能抵制住诱惑,小孩子就不行了,香味飘出好些不懂事小孩儿哭闹着要吃。
有些家长明事理,低声呵斥自家孩子,有的则不太客气,舔着脸来索要。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是最基本常识,她也跟人说过,但他听不听就不是自己控制了。
杜三想给他收起来,被叶穗制止。
胡玉州虽然不开心,但他经历的少,又耐不住对方一个劲央求,怜悯般舀给她半勺。
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女人碰运气似的来索要,这罐头是胡光华从港城那边带来,一罐就是工人一月工资。
但小屁孩没金钱概念,它平时还偷开罐头,喂家里养着的金雕呢。
这时,斜对面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儿映入眼帘,身边的人好像是他爷爷,老人小心剥开鸡蛋,递给孙子。
小孩衣服补丁一层摞一层,端着鸡蛋小心翼翼吃着时,可以看出袖子短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