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脑袋,因为过于好奇而贴在门外。
在听到清亮又不卑不亢的女声时,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甚至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凑得紧的脑袋,都互相撞上了。
他们闹出的动静,里面人好像听到,又好像没听见,箭在弦上,谁都没功夫去计较。
王亮瞪大眼,掏着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看了眼,站在他身前无所畏惧的女同志,一时间竟卡壳到不知说什么。
他又是站起来,又是喝水缓解情绪,知道有人偷听,但要维护自尊,还是不客气拍桌子壮胆。
手劲那么大,桌上水杯都被他震了一下。
“你是新来的,能不能留下还不好说,眼下就这么狂妄了?我再不行,也是你前辈。
前辈好心提醒你,你没点虚心请教的精神就算了,还敢说这种脏话?”
面对对方先发制人,叶穗丝毫不怕,晃动的水面还未平息,她瞥了眼门外,冷声道。
“怎么谁嗓门大就谁有理?
想当人前辈,就拿出当前辈该有的气度,我算了一天的东西,你连一分钟都没看够,更别说演算核查就说我错了!
试问脑里没水的人能说出这种话?!
还怎么对你?你教教我,该怎么对你,给你递烟还是蹲下来给你擦皮鞋?
又或者低声下气唯唯诺诺配合你过足了官瘾?
我来工作,粮食指标不是你给的,工资不是你发的,更不用巴结你换取青云路,你给我脸色作什么?”
怀孕期间脾气本就大,他又撞到枪口上,虽说不是职场霸凌但也是欺压新人了吧?
就不惯着他!
越说越气得厉害,论口齿伶俐程度,十个男人都追不上叶穗,他被气得直结巴。
就在剑拔弩张时,从后门那进来一个打扮极具时代特色的女人。
“闹什么闹,在隔壁都听到你们争论,新来的叶同志是吧,这种场合下,跟前辈闹腾,影响别人,就是你的素质?”
好嘛,又来一个不辩是非的对手,看二人神态不用多说是一伙的。
“那您不分青红皂白,先定我的罪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有权利见我的领导,如果他也说我的数据跟推论是错误的,那我跟他道歉。
如果他冤枉我,那你们俩一起跟我道歉!”
“那你愿望可能要落空,彭主任跟所长出去开会,没办法偏袒你,给你做主。
其实王亮说的又没错,我公公要是公安部秘书,未来公安系统的掌舵人,我舒舒服服在家当我少奶奶不行?
何苦来这挣这些死工资,就为一个名声,一个社会地位,真不值当。”
怪不得能把小弟气成那样,仗着家世跟口齿,没少欺负人啊这是。
她当姐姐的最是护短,这一次一定要让她吃个教训!
别人越吵越是结巴,思绪也跟不上,可叶穗属于一吵架肾上腺飙增的那款。
思路清晰,外加曾经跟人学习过一段时间,实战经历大幅度提升,这不马上就抓到她纰漏。
“主任去开会?这么说,他不是领导,更不是我的直属上司,既然如此,他有啥权利跟我发布命令。
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记得他是机修组的吧?
难道咱研究所里,机修组的都是双学历?一分钟不到,口算出数据答案?
要是真的,那我这等才疏学浅的,真不配站在这儿了。”
你们越俎代庖还有道理?
第一天上班不刚一点,到以后还不定怎么受欺负。
“说得好!”闫俊此时在外听的热血沸腾,甚至是欢呼出声。
周萍父女委实太霸道了些,所里就缺这么真性情的人来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