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英很少一惊一乍。
看见大家望来,急慌慌,“这是应验了昨天的卦象吧?”
经她提醒,牛阿姨跟叶连山表情都有些凝重。
老一辈儿人本就有些迷信,加上江潮出事的时间点儿过分巧合,谁能不多想。
几个长辈面露惊慌模样,怎能瞒得过当公安的江潮。
他倒没把在外审问的那套风气带回家里,但稍稍套个话,就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怪不得他爸昨天那么反常,怪不得家里人昨天表情都不太对,但他只信马克思。
安慰大家一切都是偶然,别太放在心上。
可他能劝的住下定主意的长辈?
表面说知道了别担心,转头儿俩女人就商量起周围哪个奶奶庙比较出名儿。
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外面买了香、纸钱,贡品,又快速叠了下元宝。
中午饭是没时间做了,让叶连山去外面的国营饭店买点,二人骑着自行车匆忙走了。
江潮想瞒叶穗,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开完会回家,还沉浸在同事们夸赞她恢复状态好的喜悦中时,就闻见院儿里特殊怪异的味道。
家里格外冷清不说,透过窗户还看见江潮在逗闺女的画面。
更奇怪了,大白天他这个大忙人怎会在家?
带着疑问还没跨进家门,他爸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的画面就涌入眼帘。
虽说李红英让她去买饭吃,但他当甩手掌柜太久了,压根不知道钱在哪儿。
女婿倒给了钱解了他围,但又找不到粮票放哪儿,跟无头苍蝇似的转悠老半天,到底还是自己开火。
他手艺不错,在老家时也没少帮忙做饭,但到首都这边,用的都是煤气儿,他掌握不好,菜好些都是焦糊的。
叶穗不忍她爸这么头疼,主动接下工作,叶连山如释重负,赶紧说去接胡玉州。
只是那背影多少有点狼狈。
冰箱里还有不少冷冻好的,自家做的鱼丸,就在煤炉子上做个鱼丸豆腐汤。
米饭是现成的,拿白菜豆腐粉条猪肉做了个烩菜,前两天剩的炒鸡也有一碗,加了点土豆咕嘟下,这顿饭也就好了。
端着碗筷进了家里,虽然江潮走路如常,但满屋子的药味儿,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还是没瞒过她。
“你受伤了?”裤子都换了,看来是真的。
瞒也瞒不住,江潮就让她看了下伤口,虽然已经包扎上,但纱布还是透出不少血迹。
江潮在家时一直组织语言,在她心疼时,该怎么安慰。
可等老半天都没动静,正疑惑不解时有眼泪砸在纱布上跟腿上。
眼泪冰凉,力道不重,却像砸在他心口。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媳妇流眼泪的江潮,粗粝手指擦掉透明液体,夸张地说了句好疼。
短短一句话,把她理智唤回,叶穗手忙脚乱要检查他身子,“哪里疼,除了这个伤,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我看看。”
还没忙活起来了,就被江潮抓住了她,他将人按到胸口上,“是这里疼。”
话音刚落,二人身子齐齐一颤,双方脸上都有尴尬,看来这种肉麻剧情确实不太适合他们。
不过眼下家里没人,她顺势靠在人胸口。
以为这样就能享受难得的放松时刻?
那不可能。
小床上的龙凤胎脑袋偏向他们这边,也不知是饿得不淡定,还是出于争宠的心思。
不停踢腾着小腿儿,嘴里还发出焦急的咿呀声儿。
哎,这还真挺煞风景,无动于衷的爹妈好像惹怒了俩娃,细白皮肤,肉嘟嘟的脸上已经泛红,眼眶也有泪花儿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