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备区医院优先对军人及军人家属服务,这是不成文的惯例,根本没什么可以质疑的,可这泼『妇』徐艳一张口就是个“滚”字,气焰嚣张得不行,简直把这医院当自己家似的。
就连江少覃也忍不住悄悄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隐蔽的厌恶之『色』。
看到江少覃杵着不说话,徐艳立马又嚷嚷了起来:“小江,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怎么的?我跟你说话呢!”
江少覃一脸为难道:“徐姐,人家都已经把病人送过来了,再把他们打发回去有点不太好吧?要不您稍微再等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再另外安排一个床位……”
“还安排个屁!”徐艳直接打断道:“这个警备区医院本来就是给军人家属服务的,这些走后门进来蹭床位的算是怎么回事?还安排什么啊,这张床我们要了,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也不等江少覃反对,直接就拎着一些生活用品冲进了病房里,一副“先下手为强”的架势。
看到这一幕,江少覃郁闷地直摇头,回头看着李浩讪讪道:“不好意思,这个……你们可能又得另外找医院了。”
李浩简直都想爆粗口骂娘了,现在才让我们另外找医院,你特么逗我呢?!
一旁的辛晓婉也忍不住皱眉道:“江主任,你刚才不是说可以另外安排一个床位出来吗?怎么现在又说……”
“不一样啊。”江少覃一脸尴尬道:“如果是老首长需要床铺,那些轻伤的人肯定会愿意把床位让出来,可若是你们这种外人需要床铺……”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李浩和辛晓婉瞬间秒懂了:非军人家属,在这个医院里基本属于没有人权的三等公民。
“江主任,真的不能再想想办法吗?”辛晓婉还是不死心道:“这都已经快午夜时间了,让我们带着一个重伤昏『迷』的病人到处找医院,这有点太为难人了啊。况且这伤者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若是没有稳定休养环境的话,很可能会出现危情反复的。”
“这我知道。”江少覃郁闷地叹了口气,“可我也没办法啊,这个医院的规矩的确就是军人家属优先,更何况那位徐老首长身份不一般,当年可是实打实的抗日英雄,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克扣他的床位来送给你们……你们也理解一下我吧,实在是没办法。”
这话说得恳切之极,李浩心里虽然有些不忿但也确实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他一个人外人改不了。
“真的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会亲自向林老道歉。”江少覃讪讪道:“这样吧,我另外再帮你们联系一下其他的医院,等到联系上之后我再派军用救护车送你们过去,可以吗?”
人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李浩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应了下来。
江少覃长吁了一口气,赶紧就跑回去联系医院了,郁闷的李浩和辛晓婉在走廊长椅上坐了下来,静等江少覃的消息。
刚坐下没多久,电梯里就急匆匆地推出来一张移动病床,上面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这老头看着大约已经有八十多岁的样子了,瘦得皮包骨头两颊处甚至都能看到两个酒杯般的凹坑,几乎就是个包着人皮的骷髅。
他的脸上罩着个氧气罩,可他的呼吸看上去还是很困难的样子,枯瘦的胸口像是拉风箱似的剧烈起伏着,粗重的呼吸声隔着氧气罩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听到了病床拖动的声音,那位泼『妇』徐艳赶紧就从病房里冲了出来,风风火火扑到了病床边,一脸焦急地问道:“怎么样?确定是什么问题了吗?可以现在动手术了吗?”
边上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点了点头,“基本确定是急『性』肺气肿引发的心脏压迫,所以才会导致呼吸困难和脑供血障碍,放心吧只是个小手术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一听这话,徐艳立马就长松了一口气,可她随即还是开口叮嘱道:“郭医生,我爸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们动刀的时候可千万小心点啊?”
“放心吧,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嘛?”那中年医生一脸自信地笑了起来,“而且这手术并不复杂,风险程度也不会很高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我可不敢拿老首长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啊!”
徐艳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帮忙一起推着病床往手术室而去。
边上的李浩盯着那老头看了半天后,嘴里忽然发出了惊奇的一声——“咦?”
他虽然还没有精确诊断过这老头的脉象和身体状况,可哪怕只是这么远远地看着,他就能清晰感觉到这老头脸上弥漫的晦暗死气。
死气这东西说穿了还是一种玄学,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就跟什么运气之类的东西一般无二,对于西医来说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是对于讲究“望闻问切”的中医来说这玩意儿是的的确确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