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来了……这眼神看起来不太友好。”青面鬼注意到了秦诺的眼神,提醒说道。
“不用你说,看见了。”
时雨趴在地上,眼睛盯着秦诺,心思有些飘离。
黑白秦诺注意到了时雨的眼神,低声喃喃:“玩家,如果让他活着离开,可能会出现差错……”
几丝明显的杀意被时雨察觉到了,他眼睛稍稍眯起。
“我们要被淘汰了。”青面鬼说道。
“恐怕不是淘汰,它打算把现实里的我也杀死了。”时雨心道。
“你觉得凯瑟琳被吃掉,现实世界里,还活着么?”
青面鬼眼神骤地变化。
它也不笨,沉声开口:“这个小子身上,究竟藏着多大的秘密?”
黑白秦诺响着时雨的方向,迈出一步,但正欲放下的脚掌,忽地停住,又放了回去。
“等等。”
眼神流露一丝深意的笑容,黑白秦诺想到了什么,又改变了心的想法:“或许留下一个,反而有更好的效果?”
看了眼那边的林苑,黑白秦诺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
“就到这里吧,接下来应该能自己完成了,回去睡觉。”
伸下懒腰,秦诺眼睛忽然翻白,接着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走了,它是放过我们了,还是迫不得已离开了?”青面鬼有些意外,刚才都作好了自己的打算。
时雨摇头:“眼神不会错,它确实想杀了我们灭口。”
“放过,肯定是有别的打算。”
青面鬼开口:“他快醒来了,刚才发生的要不要……”
时雨沉吟一下,说道:“看方老的。”
也在此时,秦诺已经缓缓醒来。
萧瑟的夜风,吹挂在身上。
当秩序力量被消除,手臂传来异样的感觉。
黑色经脉在攀爬,一只血眼在皮肤上撕裂开来。
血眼鬼:“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觉。”
秦诺扶着头额:“我也是这种感觉。”
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修复,秦诺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看看眼四周。
血眼鬼忽地出声:“靠,想起来了,又是秩序秩序那玩意儿?”
“那金发妹呢?”
秦诺:“这也是我想问的。”
失去意识前,凯瑟琳疯狂的面目,在脑海里浮现。
人现在去了哪里?
秦诺看在一边的时雨,过去想要扶起他。
时雨:“别动我,碰一下身体都散架了。”
“你应该目睹了这些全过程。”秦诺说道。
时雨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留了张底牌,帮你解决了。”
秦诺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模样:“演戏可以,但撒谎太烂了。”
时雨说道:“先把眼下情况解决吧。”
“那审判快要结束了。”
秦诺转身间,秦语诗变成的麻雀落在肩膀上。
而在那边,林苑摆脱了秩序力量,不知道是不是黑白秦诺的刺激,她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
“他还没出现……还没出现!”
林苑全身在颤抖,身上那艳丽的新娘装,释放出大量的黑线,钻入空气,渗透白雾内。
那些还未上台表演炸裂艺术的镇民,黑线渗入他们的身体毛孔里,从毛孔里渗透出来的,则是瘆人的血雾。
“你说过有下一世,这一世,我记得你,记得约定的地点,你说过我们再碰面,会迎娶我,我特意为你穿上了新娘装。”
“但是你为什么还未出现?”
林苑自言自语,而那些黑线如同蜘蛛网一般,不断分叉,愈发细小,最后直接变成了一团黑雾,持续隆起扩散。
时雨看着秦诺:“你打算怎么做呢?”
秦诺看在那边地上的留声机,开口说道:“就这么做!”
说话间,秦诺迈出步伐,弯腰拿起了唱针,歌声随之即停。
然后,朝着前方的黑雾走去,靠近着心处,临近崩溃的林苑。
……
其实记忆还有着后半段。
在林苑和顾宇在石雨下,双双殒命,断送鸳鸯后,仍未得到宽恕,两人血淋淋的尸体,装入了鸡血浇灌的黑棺内,放在了祠堂的神像下。
据泉德镇的说法,罪恶的人,需被镇压在神明之下,无休止地忏悔。
民国时期的人终归是保守的,无法容许宽恕的,便是淫乱之事,肮脏、丑陋,罪大恶极也不为过。
男方家族添油加醋,也为了庇护己方的名誉。
黑棺不封,有寓意不可日土,灵魂无法踏黄泉路,过奈何桥,两人会在棺腐烂,成一堆尸骨。
这件事,在一段时间便渐渐消停了,只成为部分镇民饭茶过后的闲聊论点。
祠堂少人去,唯有在清明等节日,才会有这么两三家,去烧香拜佑一下。
几个闲而无事的年人,某天夜里喝醉酒,正巧是聊到了这件事,好奇心、也为挑战胆量,便壮胆到了祠堂内,推开那未封的黑棺。
推开男方的棺材,腐烂的臭味,顿时弥漫出来。
里面漆黑一片,手电筒照去,便见那腐烂的尸体。
几人被吓得不轻,连忙合上了棺材。
虽然是吓到了,但也非常刺激。
几人搓着手掌,让打赌输的那个人去推开另一副棺材。
棺材盖被推开了,开棺的男子做好心理准备,但当手电筒照去时,面色却是怔住。
棺材里的林苑非但没有腐烂的迹象,身上那些凝结的血痂,更是脱落,露出白皙的皮肤。
几个人都有些大眼瞪小眼,虽然是醒酒了不少,但到底该有些醉意。
酒壮人胆,几人忽然对黑棺的尸体,起了非分之想。
其一个大汉伸手进棺材内时,手的电筒却是滋滋闪烁两下,熄灭了。
冰冷的夜风呼啸进祠堂内,几个人哆嗦一下,这一下,酒也醒了,脑海里的几分淫秽之意,也随着这一哆嗦,直接抖没了。
他们再傻,也感到了不对。
几个男子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唯有一个光头男子还留在那里,同伴喊他跑,他不以为然,讥讽笑道:“有色胆,没贼心的家伙,一阵风就吓成了这样?”
几人见他这样,也不劝了,掉头就跑出了祠堂。
他们甚至准备好了第二天给光头男子收尸,民国时期,聊斋鬼事这些东西,传的不少,对鬼对神,泉德镇的镇民都是敬畏的。
意外的是,第二天光头男子正常去了工地工作,满面春光。
几个同伴见着他,愕然询问昨晚的情况。
光头男子摆手笑道:“你们几个怂包,有艳福不去享受,反倒跑了,这怪的了谁?”
几人看他这样,愕然同时,也确实有些懊恼。
想到棺材里那张清秀的面颊,几个无妻无儿的大汉,馋的不行,合计着今晚上返回去,完成昨晚的遗憾。
又是夜,几人如约而至,搓着手,舔着嘴唇,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到了祠堂内,准备推开了上面的棺盖时,一个男子发生了什么,他伸手从角落里拽出什么,赫然是一具尸体。
而这具尸体,不是谁,正是光头男子!
面目僵硬,眼睛瞪大,痛苦收缩,苍白无血,呈现极度惶恐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几个人都看呆了。
老全已经死了?
那……白天他们看到的是谁?
他们甚至在傍晚出发前,还想喊上老全,这家伙喝的酩酊大醉,含糊不清地摆手,就睡了。
冰凉感蔓延到了脊椎,几个人满脸都是冷汗。
也不敢去开棺,当下就逃离了祠堂。
那一夜里,几人自然是彻夜难眠。
他们认定白天的光头男子就是鬼,并且把这件事次日告知所有镇民。
联合起来,用火把黑棺里的两具尸体火化了。
狗屁的神明镇压忏悔,压根没用!
但当第二天,他们醒来时,却发现屋外,白雾弥漫,前所未有的厚重。
他们出了街上,朦胧看到了镇民,但举止怪异,面具僵硬而苍白。
惊悚的一幕,把几人都吓坏了。
镇子还是那个镇子,街坊邻居也还在,但似乎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