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回过身,面朝着杨洲,正经了颜色,肃然说道:“杨老大人不要急,这两件事,不仅有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如初一辙。云西用两根手指交换着,抵挡了酒里的迷药。而李工房,则用两块齿痕泥胚交换着,混淆了奸杀邓沈氏的真凶究竟是谁!实际上,在李儒身上,早就藏着一块杨老大人咬好的牙印。李儒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了泥胚,留下齿印后,故意做呕干咳,”
此话一出,杨洲登时一噎,眼中复杂的光寸寸闪烁着。
云西知道,自己已经点中了杨洲最致命的要害处。
她缓缓移动目光,环视着杨洲、李儒、杨拓的反应。
果然,他们就像是被点了暂停键一般,瞬间都呆滞在了原地。
还是杨拓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抬手指着云西的鼻子,愤而说道:“你这纯粹是血口喷人!我父亲才刚从兖州府回来,哪里有时间能够让李儒印下牙痕。再说了,你这啃泥巴,印牙印的鬼招数,谁能猜得到?李儒怎么可能会提前看穿你这层出不穷,花样翻新的鬼招数,还提前准备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泥巴来?”
云西看向李儒,微微一笑,“李工房最善各种机关技巧,昨天徐仵作去邓家取邓沈氏尸身的齿痕时,李工房也在场。邓泓必然阻拦徐仵作。
“争执中,看到徐仵作手中拿着泥胚去取邓沈氏齿痕,他定然早有警觉。要知道,抓捕尧光白时取指纹的技术,云西就是在李工房的帮助下才攻克的。”
“来人!擒住李儒,立刻搜身!”听了云西的话,符生良及时下了命令。
立刻有两个捕快冲向前去,一人从后面锁住李儒双手,另一人迅速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结果很快出现。
捕快在李儒袖口中,轻而易举的就摸出了一块泥胚。
徐仵作也赶忙上前,接过那块泥胚,惊讶说道:“这块泥胚就是我做的,昨天在邓家,小六一时发浑,打翻了我的箱子,做好的泥胚散了一地,一定是那个时候,被李工房趁乱拾走一块!”
李儒脸色铁青,表情呆滞,他已经没有任何话可说了。
望着那块泥胚,杨拓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检查李儒真正的齿痕!”云西指挥着那两名捕快,疾声的对徐仵作喊道。
两个捕快立刻会意的固定了李儒的头部,并掐住了他的嘴巴,叫他露出牙齿。
已经又拿了一块全新泥胚的徐仵作,见机迅速把泥胚塞入李儒嘴里,在两个捕快的配合下,小心翼翼的取下齿痕。
这一次,并不用多复杂的对比工作,徐仵作一眼就看出了李儒齿痕跟之前的截然不同。
云西立刻向钱谦益躬了身,低着头,拱手请示道,“请钦差大人下令,命杨洲杨大人对比齿痕!”
这一切转变实在太过突然,钱谦益眼前还是一片混乱,事情便已经有了结果。
他摆摆手,示意云西先不要着急,随后他转过头,望着杨洲沉吟了一下,暂没有说话。
云西知道钱谦益的顾虑,杨洲怎么也是朝廷命官,何况现在还是滕县衙门的上级,无论是施以刑罚,还是严斥取证,都不得不要慎重些。
杨洲已经看出钱谦益所想,所料不错的话,钱谦益马上就要作出决定。
杨洲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官威仪态了,他站起身,转而就向后面走出,来到两位小殿下面前,拱着手,身子一揖到底,用几近哭诉的委屈声音哀求道:“两位小殿下明鉴,如此案情不清,就要强拉下官用刑,其中绝对有阴谋!鲁王殿下知道下官被如此污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还请两位小殿下,为下官说句公道话呀!”
“这个···”大殿下支吾的有些拿不准主意,他回过头看了看一旁的五殿下朱由检。
坐在一旁,个子不高,气势却很强大的五殿下,只抬起眼皮,冷冷瞥了杨洲一眼,道:“自太祖皇帝时起,我大明皇族,就被规定不得干涉地方政务。杨大人来求我们兄弟,不是要叫我们兄弟破戒吗?”
杨洲立刻惊恐万分的求饶道:“小殿下息怒,两位小殿下们这次来到滕县,不就是受到鲁王殿下的介绍?鲁王他老人家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