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自己今日没去…脑中念头只是一闪,又想起她砍猪蹄的样儿!呵呵…料想自己不去,这一门孤寡也不会吃亏!
想到这儿,他又自嘲起来。怎的好意思可怜别人,自己不也是孤寡门户里出来的。母亲她…怕也受过这样的苦吧!
名提金榜,勿忘辛劳慈亲。这些话,何尝不是在告诫自己!
“志鹏,我想把母亲接来青州…”
志鹏是钱师爷的名。他抬眼盯着吕良文,不知县太爷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夫人…怕是不会来…”
“明日让张伯快马加鞭,到了京城,就说我病了!”
“大人?!”钱师爷不敢置信,向来持重刻板的吕良文,居然…要装病哄了母亲来!这是思母心切吗?
“就这么定了!”吕良文摆摆手,快步出了花厅。今日他无心勤政,要早些睡了!
第二日,吕良文一起身便觉臂膀酸痛,穿上官服走两步,更觉脚步虚软,才出内宅门就歪在多多身上立不稳了。
吓得钱师爷和多多两个一阵慌乱,又扶又抬,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回床上。请来医郎一看,着了风寒。竟…真的病了。
吕良文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朦胧间感觉有人进来了:“什么时辰了?”喉咙干涩,声音嘶哑。
来人是多多,他刚熬了药端来。
“大人,您感觉好些了吗?”
“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您昏睡了一上午,可把大家吓坏了。头一轮的药都喂不进去,后来还是钱师爷给您灌…诶!大人!”多多刚把药放在小几上,转身就看见吕良文套鞋要走,“大人,你去哪儿啊?您这儿还发高热呢!医郎都说了您要静养…”
吕良文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端起小几上的药,两口喝了。
多多还以为自己把人劝回来了,站在床边掀开被角想让他躺回去。
吕良文摇摇手,吞下嘴里的苦涩:“赶紧的喊了张伯备车,让钱师爷去仪门等我。”
申时约了梁通判喝茶,事关直路铺设,必须要去。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诶!”多多知道,他家少爷要做什么,没人能拦下,赶紧的跑出吩咐。才走没两步,想起张伯上午就走了,“大人,张伯回京里去了!”
吕良文扶额,头疼欲裂:“那就备马!”
他这身子…能骑马吗?
吕良文一路骑马小跑着到了梁通判外置的家宅,将将赶上申时!翻下马背,险些站不稳,扯着缰绳立了好一会儿,才不眼晕。
钱师爷想要去扶,却被他挡了。
整整衣袍,深吸了好几口冷气,硬打起精神步入梁宅。
逞强的结果,就是个把时辰后,吕知县被梁通判派车送回了县衙!
好在,该聊的事情,都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