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令绅气息一顿,瞟见爹爹给他打眼色,只装虚弱闭口不言。
吕良文也不恼,回头喊了金令斐领路,去假山处看看。
假山底下泥地,血迹早已干涸,只见乌暗的一片。一个快班捕手攀上山石,细细的查看脚印,又举了金令绅的鞋底比照,报了吕良文:“大人,一人足印攀到顶,在墙头那儿擦出一横泥印。足印与这位鞋底吻合。”
吕良文直直的看向金百贯,淡淡开口:“都听到了,你儿子独自爬到假山顶上,一脚已经跨上了墙头,只是可惜,滑了脚。方才仵作验伤,也是有了结论,你儿子腿骨断裂处对向皮肤,并无外伤淤痕,纯属重压之下胫骨不堪受力才折断戳出体外的。本官公断,你可信服?”
金百贯连直视县太爷的勇气都没有,哪里来的胆子敢说不服。可要让他就这么认了,儿子的腿不就白断了?
吕良文看金百贯眼睛骨碌碌转却不说话,又道:“你若有疑不妨直说,本官必定为你做主勘察。若是不信本官之言,也可再去府衙请了知州大人来断。只是……”他指指金令绅的伤口,“令郎这伤便不能立时接骨包扎,不然州府的人来了,不好验看。不过你放心,州府离着不远,真要拖久了,大不了把表面风干的肌理割去,也是能缝合的。”
躺在门板上的金令绅听闻要割肉才能缝补,一改虚弱之态扯着金百贯袖子就晃:“爹,爹,算了吧,算了吧!”见他爹还在考量得失,不肯松口,急的大喊,“大人,大人!快缝起来,缝起来,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不用再看了!”
“蠢货!”金百贯一巴掌“呼”到了儿子脸上。原本,他还能用一句不知情错怪金家,把事情认下。只是经着儿子这么一嚷就成了他们父子窜通诬告金家!
吕良文怒咤一声:“把这无端攀赖的泼皮给我拿下!”
“大人,小人冤枉啊,冤枉。是他们一路追赶我儿,我儿才会失足跌落的呀!”
一旁侍立的捕快扭手就把原告压跪在地。金百贯还在叫唤冤枉,金令绅知道自己说错话眼都不敢往他爹那儿瞟一下。
吕良文朝着那捕手一点头:“暂且押到一边,此间事情还未明了,到时一并结算。”他不顾金百贯求饶,又看向金令绅,“可有人追赶你?”
“有、有!”
“谁人?”
“院里的婆子,她们手里还拿着扁担、花锄,我害怕……”
“他们为何追赶你?”
金令绅语塞不知如何辩解,一旁的金百贯又急了:“大人,我儿真是思念故居……”
“你胡说!”金令斐站了出来,“你二人分明是眼馋金家肉松作坊,翻进内宅窃取肉松秘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