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伟就这么在一个陌生的街道待了整整六个小时。
他从站着,到靠着,直到最后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眼中盛满的希望也是在这之中逐渐被磨灭,直至变成一潭死水。
天已经是漆黑的跟墨水一样了,为什么董母董父还没来找他?是把他忘了吗…不,不对,董母应该还没下班,董父可能睡着了没注意到他的情况。
再等一会儿应该就好了吧。
这样想着,董伟身体中好像有有了些力气。
咕咕。
肚子突然发出了饥饿的叫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肥大的肚子,不过很快又放了下来。
现在这个时间,街道上的灯差不多都暗掉了,只剩下一盏孤零零的路灯陪着他。
路上的行人也早已销声匿迹,他又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就在这种状态下,董伟又在地上坐了半个小时。
也许是因为肚子饿的关系,这半个小时让他感受到了比前六个小时更加孤单、更加焦虑的情绪。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肚子虽然不饿了,但嘴却开始渴了。
口渴比饥饿要更加折磨人,所以不过几分钟,董伟就开始下意识地在周围找起了任何可以入嘴的水源。
突然,他的双眼捕捉到了对面那一丝反射的亮光。
那应该是水面…
董伟的脸上出现一丝迟疑。
这河水也不知道掺杂了什么东西…尤其是近几年,河水几乎是脏到了连衣服都洗不了的地步,更何况入口?
要不他试着找找回家的路吧?
这样想着,董伟用手支撑着地板打算站起身来。
身上的疼痛在六个多小时中发酵到了极致,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被打骨折了一样,除了疼痛还有一丝麻木感。
呼哧呼哧。
鼻间的呼吸越来越重,董伟的双眼开始模糊起来,他有些看不清了…
终于,在尝试了五分钟后,董伟放弃了,他不再打算爬起来。
嘴中的干涩感仍然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思想与肉体斗争了十分钟后,董伟终于向着河边慢慢挪了过去。
最先入鼻的是一股刺鼻的油柏路味,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不少或新或旧的腐烂味。
他甚至能看到有一只不明本体的虫子在他边上缓缓爬过。
在费力地挪过马路之后,董伟来到了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