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景不负责任的忽悠道:“是天外之人哦。”
黑猫成功被误导了,开始思考难不成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神明?
‘乐灵,看样子,他没有发现你的存在呢。’
乐灵吐槽道:
黑·不知微积分·说不定连函数也不知道·文盲·猫纠结不已,无论怎么探查,这个人类身上也没有任何魔力或者神力的气息啊。
他不会是在骗他吧?
黑猫身后甩来甩去的尾巴一顿,不善的看向那个人类:“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别人类人类的喊我。”乐景说:“我有名字的。我叫乐景,该怎么样称呼你?”
黑猫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嘀咕道:“你就这样把真名给了我,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乐景但笑不语。
有乐灵在,就算知道了他的真名,这个恶魔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黑猫抬了抬下巴:“叫我维克多好了。”
乐景沉默了一下,慎重发问:“……维克多·雨果?”
“喵呜——”黑猫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他连退几步,差点从柜台上摔下去。
“你到底是谁?”他凶恶的瞪着乐景,圆圆的猫瞳里酝酿着杀意,“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乐景:……大概是因为我看过《巴黎圣母院》和《悲惨世界》吧(微笑)
那时候已经临近傍晚,街道上依然灯光通明。电灯的发明使人类彻底从无边的黑暗中解放了出来。外面依旧弥漫着厚厚的雾霾,倘若不让他出门的话,这幅烟雾缭绕的画面还是颇有意境的。也就在这时,那位女士走了进来。
这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士。倒不是说她衣着朴素不施粉黛,而是说她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坚毅,刚强,尖锐,不屈不饶,这是属于战士的眼神。
“您好。”‘战士’开口说话了,“您是这里的老板吗?”
乐景站了起来,颔首道:“对,我是,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我叫做玛丽·波伏娃。我来这里向您推销一本书。”还不待乐景回话,她就把手里的书递给乐景,语速飞快,“我希望您能在店里卖这本书。”
乐景借过书,瞥了一眼封面:《女人的困境》,好奇地问:“这是一本讲诉什么的书?”
一本讲述女『性』不是谁的附属,女『性』应该获得和男『性』一样权利的书,玛丽在心里默默回答。
如果她这样说给老板听,这个保守的东方人一定会立刻把她当做神经病赶出去吧,就像之前的那些店主一样。
所以玛丽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反而问了乐景另一个问题:“先生,您怎么样看待您的母亲?”
乐景愣了一下,淡淡地说:“大概是一个很好的人吧。”
“那么您口中评价女人好坏的标准是什么?家务万能?体贴丈夫?贤良淑德?还是勤俭持家?”玛丽的问话已经近乎咄咄『逼』人了,她的眼中好像有火焰在燃烧。
乐景惊讶地看了玛丽一眼:“当然都不是,您为什么要这么想?女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和家庭绑在一起。”
玛丽愣住了。
这是她拜访的第48家书店。在那之前,她跑遍了布鲁斯城的所有街区,向每一家书店店主推销她自费出版的书。男人奚落她,嘲笑她,就连女人都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一样。如果说来自男『性』的质疑反对只是让她愤怒,那么来自同『性』的反对攻击则让她更绝望。
可玛丽并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女人,如果她是,那么她根本就不会写出《女人的困境》表达自己的主张。
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认同女『性』也有自己生活的男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努力压抑内心的激『荡』,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么,您对女『性』参加工作这件事怎么看?”
“这是女『性』的选择。”乐景说,“女『性』可以选择参加工作,或者不参加工作,这是出于她们自由意志的选择,没有人能剥夺这项权利。”
乐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仔细想来,二十世纪也正是女权运动开始发展壮大的时期。1920年,美国宪法才规定女『性』和男『性』一样享有选举权,而法国则是1944年。至于和赛德帝国十分相像的英国,则是一战后才逐步承认女『性』的参政权。
可以说跟人类历史相比,女权运动十分年轻。无数女『性』在这条路上锒铛入狱,无数女『性』郁郁而终,无数女『性』拼搏厮杀,用比男『性』更优异的表现获得男权社会的“特权”……才最终换来了一个每个女『性』都可以享有法律意义上一切公民权利的社会。
乐灵一针见血点评道:
乐景在脑海里跟乐灵交流道:‘女权主义者西蒙娜·波伏娃在《第二『性』》里曾说过:一个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她是变成女人的。男人亦然。在我看来,所谓的男人和女人的『性』别概念,不过是人类社会塑造出的产物。女人和男人都是由精子和卵子制造出的生命,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也没有谁比谁更擅长做某事,因为男人女人都是人类。’
‘真巧,我也是无『性』别的。’
乐灵发出惊讶的质疑声。
乐景解释道:‘那是我的生理『性』别。每个人其实都有三种『性』别,生理『性』别,社会『性』别,以及自我认知『性』别。我的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均为男『性』,而我的自我认知『性』别是无『性』别,所以我就是无『性』别。我先是一名无『性』别者,后成为了一名无『性』别主义者。’
乐灵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感慨道:
乐景也跟着感慨道:‘是啊,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
……
玛丽震惊地看着这个年轻的东方人,她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话,她甚至感受到了久违的泪意。
也许她最想要的不过是尊重而已。尊重女『性』拥有理『性』思考做选择的权利。太多太多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认为女『性』不应该接受教育,女『性』只会感『性』思考永远不会理『性』思考,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属,女『性』永远不能自己作出决定所以必须由男『性』帮助她们……这样的言论无时无刻不环绕着她,她生活在一座孤岛上,她的同伴很少,她的四周都是敌人。
她知道,这个东方人跟别人不一样,他把她看作平等的个体,从他的眼里她看不出丝毫轻视,相反,他尊敬她,他理解她。
“您理解我,对吗?”玛丽含泪问道。
“我尊敬您,女士。”乐景由衷说道:“任何一个想要逆流前行的先行者都值得尊敬,因为这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
如此直白的夸奖不禁让玛丽·波伏娃有点脸红,但她到底是个坚强刚硬的女『性』,她很快收拾好了内心激动,恢复了见面时的冷静,“所以说,您愿意在书店卖这本书了?”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乐景心里怀揣着对这位女『性』先行者的敬意笑了,“而且我也很乐意拜读它。这是您的作品吗?”
“是的。”玛丽点头承认了。她没有起笔名,作者名直接就是用的她的名字,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方便的话,我明天将把剩下的书送过来,大概有50本左右,可以吗?”
“我想说可以,但是……”乐景『露』出一个苦笑,“我暂时可能没钱付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