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邺城很不平静,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但是在司徒府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作为王朗长子,王肃现在自然成为了香饽饽,很多人都开始结交他。
趋炎附势,人之常情。
王肃当然明白这些人的意思,通常他都是拒绝的。
为的自然是自己清高的形象。
形象这个东西看似不值钱,但在这个时代却是最值钱的东西。
不过有些东西王肃倒是不会拒绝。
譬如一些失传的典籍,或者是名人字画。
王肃酷爱文学,在这个时候他可是很『迷』恋郑学的。
所谓之郑学,亦称“郑氏学”、“通学”、“综合学派”等,是指东汉末由郑玄开创的经学学派。
在遍注群经的基础上,郑学以古文经学为主,兼采今文经学之长,融会为一,以其丰富的着述创立了“郑学”,破除了过去今古文经学的家法,初步统一了今古文经学,使经学进入了一统时代,对经学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在这个时代,郑学的影响极大,王肃自然也学习他。
当然,除了喜欢文学之外,在这个年纪的王肃还喜欢女人。
这也是士子风流的一部分,才子佳人,自然是一段佳话。
因此王朗家中的美姬是不少的,尤其是在王朗威势越来越大的时候,王肃身边的美姬就更多了。
但美姬虽然多,但是绝『色』者却是不多。
一如东海王氏虽然根基雄厚,但文学底蕴比之颍川士族还是要低很多档次的。
今日是曹冲“死后”的第四日。
对于王肃来说,朝堂的事情现在他还不用『操』心,他只需要治学即可。
当然,在治学累了之后,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自然也不是不可以的。
春日,正是远游的好时节,王肃自然也一如往常的去城外的庄园之中摆宴去与邺城才俊比试文学。
文学都是互相吹出来的,可不是你宅在家里就能够得到的。
在东海王氏权势滔天的今日,王肃出游,自然是前呼后拥的,不少士子都想抱东海王氏的大腿,凡王肃出游,总是有很多人跟着,绵延数百米,场面不可谓不大。
对于这样的场面,王肃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得意,但是之后便马上将这样的想法抛出去了。
他明白,他现在与之前不一样了。
邺城城外风景秀丽,草长莺飞,漫天绿『色』与天上漂浮的白云两相映衬,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再看那黍米地青青黄黄的模样,生机,收获,轻松都是这城外的风光。
对于王肃来说,现在邺城还是太过于压抑了。
出了城,王肃心似乎也放开了。
到了庄园,自然是要去摆下宴席的,但是到了庄园之后,却是有管事悄悄上前与王肃耳语。
“郎君,有人要献女。”
献女,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多了。
有的是因为活不下去,将女儿卖出去,让自己过活,也有的人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将自家的女儿献出去,想要与达官贵人有裙带关系。
这样的事情王肃遇到很多次了,尤其在最近,遇到的次数越来越多。
见识到那些人献的女儿的模样,王肃觉得现在去也是浪费时间,是故王肃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来烦我。”
那管事见到王肃这个模样,脸上的笑容可还没有褪去。
他自然是明白王肃心中想法的。
“郎君,这次可不同上面几次,这次的女子,绝对是绝『色』。”
“哦?”
绝『色』?
王肃的眼睛微微亮了亮。
“你说得可是真的?”
见到王肃这副模样,作为过来人的管事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因此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笃定的笑容。
“绝对是绝『色』,小人可以用『性』命担保!”
既然这管事如此笃定,证明这次献女倒是姿『色』不差。
王肃看了一下时间,现在的时间可早得很,去见见这所谓的绝『色』女子是完全来得及的。
心中打定好主意,王肃对着这个管事挥手道:“那你便带路罢。”
王肃所在的庄园不小,占地更是大,弯弯绕绕有一段时间王肃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靠近宴会地点的竹林里面,在外面,甚至可以看到不少士子的身影。
王肃很显然没有在意这一幕。
跟着管事,他进入了竹林里面的竹屋当中。
竹屋不大,但胜在优雅,不过空气有些腥味,有些湿润,不过竹林之中,有些水汽是很正常的。
王肃看了竹屋中的人,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这个姑娘好生俊俏!
原本他以为管事说的是假话,就算不是假话,以他的见识,估计见到寻常女子都觉得好看。
但是现在王肃一看,发现那管事说的话是真的。
不过让王肃有些奇怪的是,这个竹屋中有三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其中一个男人低着头跪坐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在那个男人身后,则是有一个长得格外壮硕的男子,他一手放在跪坐的那个男人身上,那一双眼睛从王肃进来开始便死死的盯着王肃了。
献女来两个男人?
王肃还没来得及询问一个,眼珠便开始圆瞪起来了。
那站在坐着男人身后的壮硕男子松开了他的手,紧接着,那个跪坐着的男人直接倒了下去。
鲜血,从他的后背直接蔓延开来,空气中渐渐有些血腥味了。
在这个时候王肃才知道他入门之时问道的腥味是什么了。
这是血的腥味。
这样的景象实在是太过于惊悚了。
王肃第一个想法便是逃!
但这很显然是有预谋的事情,门很快就关上了。
显然是那个管事关的。
庄园的管事,居然是别人的人?!
王肃心中一凉,但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初时的慌『乱』之后他便平静下来了。
他可是司徒王朗的长子,可是东海王氏的人!
这些人谋划对付自己,无非要财或者要其他的东西。
想到这里,王肃心里也平静了不少。
“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男人抹了抹手上粘稠的鲜血,将全柄没入血肉的短剑拔了出来。
他没有与王肃说话,而是在王肃说了这句话之后慢慢的朝着王肃走去。
他的步伐不快,甚至很慢,很慢的接近王肃。
一个身材壮硕,面目此时看起来也十分凶恶的人手上拿着一把血红的短剑朝着你走来,只要是个人都要害怕。
王肃当然不例外。
咕噜~
他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额头上的细汗凝结,变大,最后汇集起来,从额头上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