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远在大堂外听着吴周氏的讲述,脑海中出现了一段历史奇案的画面,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宋文远本身并不懂律法,不过这具肉身的原主却痴迷于律法,将大量的时间都用于对《大周律》的研究。
而宋文远虽然不懂律法,但是却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多了几百年的见识,这是宋文远的优势,也是他在这个时空立足的根本。
在宋文远已经看出这个案子的端倪的时候,堂上的县尊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似乎两个妇人说的都有道理,尤其是吴张氏更是有邻居作证,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大堂上县尊老爷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陷入了沉默当中,堂外的百姓的议论声起,多半的百姓都倾向于孩子是吴张氏的。
眼看着百姓的舆论开始逐渐倒向了吴张氏这边,县尊老爷也渐渐趋向于将孩子判给吴张氏,宋文远急了,这么做岂不是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同时还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县尊老爷!草民有一个办法能够证明谁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可否让草民一试?”
堂内堂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文远的身上,只见说话的竟然是个半大孩子,有好心之人赶紧劝说道:“小孩子不要胡闹,免得沾惹上麻烦!”
宋文远冲着劝说之人拱手致谢,却依然坚定地看向高邮知县。
高邮知县打量了一番宋文远问了一句跟案子无关的话:“小哥儿读过书?”
“草民自幼喜欢读律书,熟读我《大周律》,不敢说精通,一般的案子还难不倒草民。”
“老夫最喜提携后辈,你若真有才华,老夫不介意向上官举荐于你,不过你得证明你的才华。”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一句话就把求人帮忙变成了提携后辈的考验。
宋文远也不在意县尊的文字游戏,直接问道:“可否让草民一试?”
“兼听则明,也罢,本官就让你试一试。”
得到县尊的允许,宋文远踏步进入大堂,站在两个妇人的前面说道:“两位大嫂听好了,宋某接下来问的每一句话都会做为证据记录在案,两位不得有半句假话,明白吗?”
“奴家明白!”
“奴家不敢有半句虚言!”
“首先我要问的是吴周氏,你丈夫是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
“奴家丈夫是个行商,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行商做买卖,今年过完年元宵节后便离家行商,离家之前跟奴家说:‘这些年行商也存了一些银钱,这次行商回来之后便不打算再往外跑,将挣来的银钱在城里买个铺子,做个坐商。’
可是十天前有人在村子前的河里发现了我丈夫的尸体,哥嫂都认为我丈夫是失足落水淹死的,奴家丈夫是奴家这个不祥之人克死的。
还说为了不让奴家克死儿子,儿子要让他们夫妻抚养,强行从奴家手里将我儿带走。等奴家反应过来,找他们夫妻要孩子,他们夫妻却说孩子是他们的,还污蔑奴家根本就没生孩子。
奴家一气之下,趁他们夫妻不注意,抱起孩子逃了出来,被他们夫妻一路追赶,便追到了县衙。”
“你丈夫溺水而亡可有报官,可有经过仵作验尸?”
“兄嫂说我丈夫是横死,要赶紧掩埋,不然会祸及家人,将尸体打捞起来便草草找了个地方将奴家丈夫掩埋,甚至都不允许奴家丈夫葬入祖坟。”
“宋某问的是可有报官,可有仵作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