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宋文远要的结果,不同前几年新政官吏的力量薄弱的时候,做一切事情都要小心谨慎,以防被朝臣抓住把柄弹劾。
如今整个大周已经完成新政的地方占据了大周的半壁江山,可以说就算是与儒臣正面对决,新政官吏也不会落于下风。
这才是宋文远敢于安排禁军接管义军的底气,就算是你知道我用义军对付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等到义军拿下了两湖,新政在两湖开始铺开的时候,江南的士绅读书人终于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了。
宋文远之所以没有优先动江南,是因为考虑到海外贸易不能断了货物,比起其他地方,整个江南的丝绸、茶叶、瓷器的产量才是海贸的货仓。
如今却不同了,新政派已经掌握了不比江南桑蚕、茶叶差的巴蜀与云南,就算是江南因为新政出现货物供应短缺,也能用巴蜀、荆湖、云南的货物做为补充。
眼下已经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宋文远站在还没有重修的岳阳楼上给皇帝上了一道杀气腾腾的奏疏。
奏疏的核心意思就只有三条,那就是在整个大周全面推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取消徭役的新政。
这封奏疏在朝堂上一公开,立刻引爆了朝堂上舆情,几乎是大半的朝臣都坚决反对。
尽管在新政推行地区,早已开始实施这样的政策,可是却实施的遮遮掩掩,根本没有如现在这般大张旗鼓地说出来。
宋文远选择这个时候将新政的含义彻底挑明,就是要打草惊蛇,看一看朝堂上有多少人是能看清形式,选择改弦更张的。
然而现实却让宋文远失望了,在面对自己利益受损的时候,大多数的官吏最先想的是自己的利益,一想到自己家里那几千亩良田从此以后就要照章纳税,甚至还要将泥腿子该服的徭役折成钱摊到田亩中。
老爷们凭什么要给这些泥腿子背负赋税,若是如此,读书人寒窗苦读为了什么。
面对着朝堂上群起反对的声音,宋文远再次上疏,清查天下隐田,所有不在官府鱼鳞册上的田亩都必须收归朝廷所有。
除非田亩拥有者能够证明这些田亩是自己家的,而且是完成了赋税的土地,若是不能证明,那么想要拿回土地就必须将这些年拖欠的赋税补齐。
要么就是重新将这些土地买回去,重新发放田契,按照新政的赋税标准制定纳税额度。
这一条更是打在了士绅大户的七寸上,这些人家,谁家没有点儿隐田,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若是将这些隐田收回去,老爷们收成就会少了好几成,没了这些收入,老爷们怎么去过人上人的生活。怎么有钱养歌姬,怎么有钱纳小妾。
这些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理由,都化作了一句愤怒的语言——擅改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