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轻笑。
除了那几句和六郎,她还能喊出哪些花儿来?
这处又不比别处,那几句远远不够。旁人没被唬住,只会将他再次喊地头脑发涨,岂不是他自找苦吃给,得不偿失。
“不用。你先歇息,过会我下去。”谢湛道。
“可你的伤……”扶萱有些担忧地开口。
“那我便不走了。”谢湛故意回她。
他话落,便察觉到,有只软乎乎的手伸了过来,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那力气小的,跟挠痒痒般,直挠人心。
黑暗中,扶萱极为小声地开口:“他派如此多婢女来我们这儿盯着,定是对你有疑。我们明日怎么办?再留这处么?那两个郎君你派人查了么?他们一身穿着不像普通人。”
因背上有伤,谢湛本就是侧躺朝着扶萱,此刻她因要与他讲正事,身子也侧过来,朝向了他,两人距离极近。
虽眼中不甚清晰,谢湛都能想到。
她眼中明亮,如暗夜明珠,流光溢彩。
她容颜艳丽,如箭矢离弓,直击人心。
她唇瓣嫣嫣,如鲜熟樱桃,引人采撷。
同他说话时,口中温热气息扑在他面上,使他面颊滚烫。
他们近在咫尺,使他有种真在与她同床共枕的错觉。
谢湛素来不太会激动的心,此刻砰砰极速地跳了跳。
被压下去的情绪,有破土而出蓬勃生长的趋势,碰上她的唇,不过是呼吸间的距离,谢湛却忍了下来。
这些,在真相大白前,对扶萱来说,都还不是时候。
他懂。
短暂沉默后,谢湛回扶萱:“暂且按兵不动,见机行事。石清探了那二人,看不出异常,但二人往的是城北,雾山那个方向。恰好江乔邀请我们改日去雾山。”
“是与大周交界的那个山?”扶萱问。
话出口后,先前的怀疑愈发增大,她继续道:“我伯父往前与大周交战数年,能懂些大周话,给我讲过,在大梁官话中‘再会’这个话,在大周是‘去死’之意,尤为不祥。”
谢湛神色微动。
带她一起来,本是欲要护她,然而,她的作用,倒是远超出了他的预期。戏演地好,分析到位,还能不时给他出些主意。
在扶萱看不见的地方,他眼中噙笑,答道:“届时探探便知。”
“嗯。”
再一阵叙话后,扶萱捂嘴打了个哈欠。
连续几宿缺乏睡眠,加上安神香助力,不一会,紧张了许久疲惫不堪的她便睡了过去。
听她呼吸平稳,谢湛伸手替她掖了被角,起身出了门。
这点胆子,且轻易就被他哄住了,还独闯豫州探案。
幸好,被他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