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塌下肩,垂首无力道:“我该有警觉的。去豫州前我日日来送药,狱吏皆未答应,偏是昨日,什么都没问便允我提物进去了,我本以为是你先前已有招呼。我也没问你。你说的对,我不该……”
见她自责不堪,谢湛近身一步,伸手捉住她的下巴,打断她:“萱萱,听我说完。”
扶萱被打断,深吸了几口气,抬眸看他,待他继续。
谢湛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直直看她眼睛,缓缓道:“令尊中的毒是鸩毒,若非今早杨寺卿偶然早到,传了医,恐怕是凶多吉少。现下,事已至此,不妨将计就计。”
扶萱急切问:“如何将计就计?”
谢湛继续道:“有人欲取令尊性命,现下,他在此处,已然遭遇不测一回,即使医治好,再送回狱中,对方亦不会罢手。故而,他不可再在此处留下去。”
他的语气沉稳有力,不疾不徐,每说出一个字,便教人多信他一分。
对于此刻六神无主的扶萱而言,简直有着字字珠玑的意义。
她专注地看着那双清冷的墨眸,想从内里获得解救父亲的力量,将被人再次推向深渊的扶家,往岸上竭力拉回。
谢湛见她乖巧又专注地看他,心间颤了颤。
她的下巴还在他手里,回忆起昨日亲吻亦是这般姿势,温软甜蜜的感受爬了上来,谢湛放在她下巴上手指的力道,便默默紧了一些。
有些东西,容易引人上瘾。
他的话语停了下来,目光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扶萱自然有所察觉。
这样的暗示,她多少懂些。
既是要她给些东西才能告诉她办法,她又不讨厌如此,为何拒绝?
故而,在谢湛注目中,扶萱微微踮脚,学着昨夜他衔住她的样子,覆盖住了他的薄唇。
这般识趣。
谢湛挑了挑眉。
温香复来,唇齿相缠。
在一番你来我往后,长长的品尝终究结束于一声清晰可闻的“啵”声里。
扶萱退下,平静后,问他:“可以说如何将计就计了么?”
吃到了,谢湛自然嘴短。
他又回到严肃的模样,将自己的思量朝扶萱细细道来:“我会想法子,将令尊送出建康城,在别处养病。待养好时,此案因是也有了结局。”
扶萱不同意:“可我阿父现下这般模样,怎可折腾?”
看她满眼警惕,谢湛无奈地扯了扯唇,“我还会害他么?自然是送去安全之地。”
“送去哪?无论去哪,我也要同去!”扶萱回道。
谢湛微怔,而后问她:“你确定?”
不知为何,他分明面色一本正经,可扶萱总觉得,他那眼底蔓着几分戏谑之意。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因为在她回了确定之后,谢湛缓缓地吐了几个字——
“明月山庄。”
扶萱大惊失色,“谢湛,你故意的罢!哪处不能去,非去那明月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