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一步,静默不语。
寒风扫过他冷冽的面容,本就清冷的面上,此刻他一丝表情也无。整个人透着的是无情、强势、冷眼旁观。
眼见着余冰被人架了出去,余渺渺恼羞成怒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就是为了扶家那位鬼迷心窍,要同各个世家做对!你会后悔的!”
谢湛嗤笑一声,不屑与这位失心疯的女郎废话,转身即走。
他身后,余夫人高声哭道:“渺渺,血……你这是……快,叫府医,叫府医来!渺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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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夜幕低垂之时,谢湛才携着一身风霜,随着踏踏的马蹄声回了永世县的庄子。
将手中缰绳丢给门房后,他轻车熟路地大步向前,朝那间有扶女郎居住的厢房走去。
出发前本是以为翌日便可派人接她,却因余冰死活不张口,他与他在大理寺整整耗了两日,日升日落皆无有数,旁的事,还真就顾不太上。
整整两日,也不知她一个人在此,怎过的。
如此想着,谢湛推门而入,径直又走进了内室,沉声唤了句“萱萱”。
无人应答。
定睛一看,屋中一个人也没有,连鹤园那位跟来永世县的婢女也不在。
谢湛心中一沉,调转方向,便要往室外去。
正在这时,外间的房门打开,婢女仟云的声音传来:“女郎,端王殿下真能帮上咱们么?”
“当然了,他往前在百岳军中便是管斥候的,说他手眼通天也不为过,有许多法子能得到消息。”
“可郎君这头也是一直在想办法的……”
仟云的本意是要提醒扶萱,莫与端王再有瓜葛,否则郎君会不喜。
上回那端王来鹤园做客后,郎君便沉着脸吩咐过,莫要让不三不四的人都进鹤园来。彼时他们这些下人尚搞不清,为何一向不喜评论人的郎君会突地骂人,还是石总领背后提点过,那端王,最好是莫让女郎见着,她与陌云才觉出缘由来。
然她这番好意,被扶萱骤然打断。
扶萱叹了一声,“可他那处不是没有进展么?他又成日在忙。端王哥哥能帮的话,多一人,便就多条路。”
端王府与扶家素来便交好,扶萱出生不多久,两家人就有了交集。
因母亲生产她时损了身子,扶萱自小便跟着兄长们玩,几位兄长中扶潇性子最是活跃,鬼主意最多,常能想出新玩意逗人,扶萱便是最喜欢跟着他。因陈恬与扶潇同岁,最为交好,端王府中又没有女郎,陈恬见小女郎成日跟着扶潇身后叫“潇哥哥”,十分羡慕嫉妒,使尽手段哄扶萱唤他恬哥哥。
而扶萱自觉哥哥多,根本不答应。直到老端王故去,陈恬哭地稀里哗啦,扶潇哀叹说他失了亲人,心思尚且年幼的扶萱说,我们不就是他的亲人么,这才改了口。
再听到“端王哥哥”,内室的郎君脸黑的吓人。
他笔直地站在原地,紧握到指节声响起的一双手上,手背处青筋暴起。
合着,是趁他不在,去见陈恬了?
扶萱提裙进屋,将披风解下递给婢女,脚甫一迈进内室门,便见谢湛皱眉站在那里。
她欢快道:“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