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背影上。
今日他一身暗云纹玄色窄袖武袍,劲腰束着鞶带,长腿着乌色长靴,身形挺拔匀称,行走间,脚步沉稳有力。阳光倾下,洒在他的侧脸和右肩,他宛若一树蓊郁高松,清朗贵气,凛凛威风。
“还不跟上。”谢湛头也不回地道。
扶萱回神,朝石清微抬下颚笑笑,道:“我们走了!”
而后急跑两步跟了上去。
石清看着一高一低并排行走着的身影,不知为何,总觉得方才扶女郎的笑里,暗藏有几分炫耀和得意的气息。
**
再次见到谢湛的好头赤,扶萱笑着上前,熟稔地摸它的头,抚它的鬃毛,滚在喉间的“叱风”名字被她艰涩地咽了下去。马儿也半闭着自己的眼睛,兴奋地喷着鼻息。
谢湛拖着她的腰,若无其事地将她送到了叱风背上。
在扶萱猜想他应是认为这马她熟,他今日特意让给她骑的当口,谢湛却是一个跃身,跨坐在了她背后。
“旁的马皆有主。”谢湛在她身后解释道。
扶萱狐疑地朝余下几匹马瞧过去,却被谢湛一拉缰绳,调转方向,身子猛地晃了晃。
“坐好。”
谢湛搂住她的肩,将人扶正。
好头赤驮着二人缓步由马厩处往外走,只是没想,没行多远,竟然遇到了谢夫人和那位参宴的客人。
两位气势十足、步履匆匆而来。
见扶萱与谢湛同乘一匹马上,谢夫人眉目一凛,站在原地,是等人上前问安的架势。她身旁,王芷怡看着二人的面上,犹是带着得体温婉的笑意,丝毫没有异样。
从扶萱的角度看过去,马下二人怎么瞧怎么和谐,真似一对亲母女。
想起母女,扶萱便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时竟不知,自个远离亲人在这处装这失忆,到底有何意义。
她侧脸抬眸,对着谢湛冷硬的下颚,想要朝他说话,却被谢湛一句暗藏锋芒的话打断了——
“母亲,我已同父亲讲好,今日晚膳在闻熙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