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他会刻意干涉?
她听过,有些后悔订婚的人家,便是借口八字不合最后将亲事作废。当初她和谢湛若非是被穆安帝赐婚,早在钦天司那处合算过年庚,想必彼时退亲,也会选择这个理由,毕竟这种方式最是不伤双方体面。
谢湛目光灼灼看她,指尖拨着她面上乱了的发丝,“我早已有吉卜之人,不是么。”
他说着话,面上笑容渐烈,眉梢眼角间,尽是数不清的风情。
扶萱霎时顿住神色。
半晌后忽地抖了抖睫羽,本也跌宕的心更是难以平复,她转头回去看前路,瞥眼不看他。
笑得这般勾魂摄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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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暮晚之时,扶萱提着自己的短弓,与谢湛一并回了听风苑。
见二人谈笑着进门,仟云陌云对视一眼,分明发现了二人之间氛围有些不同,女郎面上笑容明媚,而郎君看向女郎的目光不再隐忍,其间专注毫不掩饰。
分开时,郎君还揉了揉女郎的头,而女郎似乎……并未如往前那般躲避?
二女看地目瞪口呆,直到扶萱走近才堪堪回神。
陌云问:“女郎定是饿了罢?奴去传膳。”
扶萱摇头,“不了,我吃过了,备热水罢,浑身都是汗。”
扶萱回忆一番今日谢湛烤出的鱼,外焦里嫩,且还被他寻了草汁抹上,别有一番风味。
没想到,这个世家公子还有如此自力更生的一面。
捕鱼、杀鱼、生火、烤鱼,一切动作皆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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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熙堂。
饭桌上,扶萱心中自力更生的世家公子刚用完饭,优雅地放下手中玉箸。
净手净口毕,他挥退了伺候的奴婢们,朝还在吃着饭的谢渊道:“父亲,探子来禀,豫州北部戈阳郡雾山处,数日前,雪势弱了后,现了一队人马,瞧起来不似大梁人。且其中有一批伪装为此次受灾的灾民,正往南部来。儿以为他们的目的明显,不出意外的话,会借道扬州,直达建康城。”
谢渊夹菜的手一顿,看向谢湛,“豫州不是已被张家管着?”
这还是头回听父子二人谈机密之事,谢夫人不由心脏一缩,放轻口中咀嚼的动作,竖起双耳默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