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垂首道：“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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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值后，谢湛顶着一张黑沉沉的脸回了听风苑。

见到扶萱空荡荡的厢房，连两个婢女也不见了踪影，心间更是破出个大洞，只觉凉风直往里头灌。

石清见状同样一惊，暗忖这扶女郎不会就这般回了扶家了罢，忙唤来雪蓉问话。

昨晚厢房里的动静不小，加之今早石统领三令五申命他们三缄其口，雪蓉对自家公子与扶女郎的关系自然已经心知肚明。

此刻见到自家公子这般阴沉面色，她压住心头笑意，当即回禀道：“回石统领，女郎在练武场。”

而后也不等石清问话，一股脑地将扶萱今日的行为全数说了出来，细到几时起的床，几时吃的饭，又吃了什么，同谁说了什么，一个都没有放过。

谢湛扬了扬唇。

还当她跑了，原是带着婢女去练习射箭了。

自从自家公子与扶女郎有了牵扯，石清的马屁功夫日益见长，见谢湛眉梢染笑，石清眼珠子转了几圈，挥退雪蓉，朝谢湛道：“公子，奴瞧扶女郎虽是练地勤奋，可总归有些未得要领。”

谢湛斜眼看他。

石清再道：“公子得对她多加指导，若是一开始便是错的方式，岂不是越练越糟。”

谢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石清不惧，再点了点头，表示他对自己说的话深以为然。

静了片刻，谢湛“刷”一下起身，极快地换了一身便服，出了听风苑，往练武场方向走去。

石清看着自家公子轻快离去的背影，摇着头，长吐了口气。

连谢湛也未料到，再见到扶萱时，她非是一人在那他指定的靶子前勤练，而是在那大操练场旁，跟一堆侍卫一起，围坐成了一个圈。

他远远看着人群中她的背影。

此刻，她的左侧是两个婢女，右侧是他的幼妹谢心璇。

扶萱手举着她的短弓，上上下下地晃着，嘴里应是还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因背着他，他听不清她的话，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那些侍卫们投入地聆听着她的话，时不时发出一阵感叹。目中是敬佩、神往、赞扬。

倏尔，也不知她又说了什么，侧身看她的谢心璇瞪大了眸子，两只小手牢牢地捂住了嘴，面露惊恐。而那些侍卫们，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谢湛怔在原地。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扶萱的样子。

一身绚丽红衣，马尾高高束起，青丝随动作轻晃，夕阳洒了她一背，她像万丈红尘中落离天界的仙娥，毫无意外地成了众人焦点，举手投足皆牵动着旁人情绪，人们对她展示着敬佩，奉献着虔诚，而这一切，无关风月。

是她，又不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