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黛眉微弯,一双美眸逐步亮起,整张脸流光溢彩,灵动又美艳。
谢湛垂目静静看她半晌,见她笑着,道:“你不怕我将你谢家给败了?”
谢湛轻笑,“我怕你败不完。”
“果真是财大气就粗啊!”扶萱配合地惊叹一声,又道:“可你没听过么,存财如针挑土,败财如水推沙。即使是百年基业,亦可毁于旦夕啊。”
谢湛提了提唇,未就这个问题接话。
扶萱拉着他往前走,摘了一枝梅花闻了闻,斜眼看他,好奇问:“那你是何时开始对我不怀好意的?”
谢湛伸手将她的梅花取来,插到她发髻之间,道:“你不都猜到了么?”
扶萱朝他确认道:“戈阳郡?骗我做你的爱妾时?”
谢湛摇了摇头。
答案出乎意料,扶萱愣了愣,“那是何时?是更早还是更晚?”
“成亲时告诉你。”谢湛道。
扶萱娇娇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却并未执着地问他要答案。她觉得,将心比心,毕竟自己也说不清楚,何时就心悦上面前这位郎君的。
“可我既不擅文也不强武,都说是空有其表的草包女郎,帮不了你什么啊,做你谢家主母还远远不够啊。”扶萱蹙眉朝谢湛道。
诚然,这乃是好面子的女郎自嘲罢了,目的不过是要听听他哄她。
这点眼色,往前冷心冷情的谢湛没有,便是有,他也不会配合谁的矫情。
如今就不同了。
扶萱话一落,几乎是立刻,滔滔不绝的夸奖便从谢湛口中蹦了出来:“这话不妥。扶女郎出了名的机智过人,灵俏活泼,乐善好施,扶贫济弱,坦荡真挚……”
见扶萱兀自压着要高高上扬的嘴角,谢湛收了夸她的声,微顿后,见缝插针地问:“方才的那些话,要落于纸上么?”
他在问那几个他的承诺。
扶萱停住脚步,抬手去搂谢湛的脖子,谢湛配合地躬了些身,就着她的身量。
扶萱朝他笑地明媚,“盖个章就行。”
谢湛微顿,垂目看向腰间放私章方向,尚还有些不明所以,倏尔,唇上一热,软糯的物什缠住了他的。
原是这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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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的动作很快。
翌日,再是辰时,先前登过扶家大门的那位媒婆喜气洋洋,携带了一群奴仆和礼品再进了扶家大门。
因扶萱和谢湛二人曾被赐婚,婚礼已走过一回三礼,这一回的礼走的就只是个流程而已。
同一日,纳采、问名、纳吉三礼便走完了,到了纳征这个礼时,谢湛坚持待他休沐时亲自上门,便暂且搁置了下。
晌午不到,石清便快马加鞭地奔至大理寺,给他家忙于公事的公子进行了详细汇报,末了,真心实意地道:“恭喜公子!”
谢湛看着手中与扶萱的合婚庚贴,眉梢眼角都染着笑意。
事到如今,经过一次二人退婚,又遭过一回扶萱拒婚,再次与扶萱定下未婚夫妻的身份,他已七分满足,余下三分,自然不敢操之过急。
他朝石清点头,算是应了他那句恭喜,而后道:“把消息传出去,越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