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挑衅地一语双关:“睡么?”
谢湛被她装出的勾他的模样逗笑,弯腰抱起人往卧室去,轻嗤一声,口中故意讥诮道:“真是个欲壑难填的放荡女郎。”
扶萱毫不示弱,反唇相讥:“哼,你不就喜欢我这种么?你个色胚郎君。”
谢湛俯视她,“你也不怕你的长珩哥哥累死了去。”
扶萱挑眉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你身虽死去,‘美名’还会远播,也不亏嘛。”
两人话语互相攻击,互相撩拨,真到放下床帐后,却默契地安安静静地相拥而卧,并未当真再次闹腾。
扶萱不是那等说温言软语、体贴入微的性子,虽然骄纵惯了,却非常识得大体,鲜少干涉谢湛的事,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她今日在他与好友跟前的所作所为,谢湛略一思考便能明白其中缘由。
“赶客”的目的,是为了他好。她虽不说,但他懂得。
谢湛心中熨帖,将怀里的女郎搂紧,在她额间吻了吻:“萱萱真乖,我心甚慰。”
这是他今日第三次说这句话,比起第一次她任他驰骋他出声喟叹,与第二次的装模作样,很显然,这回才是发自内心,不带任何情欲的满足。
扶萱亲了口他的下额,伸手搂紧他的腰,往他怀里拱了拱,心疼地道:“六郎,快些歇息罢。”
心爱之人在怀,馨香入鼻,心中情意丝丝缕缕,谢湛阖目,一夜好眠。
**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日子在繁忙喧嚣中静静淌过,转眼间,又至一年中秋。
自从再度经历一场臣子作乱后,穆安帝在朝堂上的手段便愈加强势,偏向也便愈发露骨。不仅开始明着鼓励像扶家这般主张实行科举制度选官、继续中断的户籍新政的提议,甚至还将谢湛调离了大理寺,去了尚书省,任职余良被削职后一直空缺着的录尚书事。
仅仅二十四岁而已,便做了一品权臣,堪称大梁开朝后空前之事,加之那钟鼎世家家主身份,简直年少有为地令人生妒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