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屋内,两个人各拿一个匏瓜剖成的以线连柄的瓢,同饮一卺,按部就班地行完所有礼后,喜娘们退出房间,余下了南郡公夫妇二人。
扶炫习惯性地抱起臂,目光毫不掩饰,灼灼地去上下打量自己的新婚夫人。
“却扇放下。”他语调近乎不容人商量地命令道。
“嗯。”
沈云婉放下却扇,不好意思地避开郎君的灼灼目光,垂下因紧张不住颤抖的眼睫,并不看他。
扶炫却是目不转睛地多看了好几眼。
新娘子妆面昳丽,为她往前乖巧的面容增加不少妩媚,姿色堪称灿若朝霞。
见此,扶炫眉梢得意地轻轻扬了一下,好比在说:我这挑人的眼光果真不俗。
扶炫打量完毕后,伸手覆盖上沈云婉紧紧交握在身前的手,不明所以地轻轻拍了拍。
沈云婉被他突然来的动作激地身子一僵,抬眸看他,便见他拿捏着姿态,极为平静地朝她道:“我先出去招呼客人。”微顿,又道:“你吃些东西。”
话毕,扶炫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沈云婉在他身后缓缓站起身,小声道了声:“好的,夫君。”
扶炫背对着沈云婉点了点头,心安理得地去了席间。
席间气氛热闹,今日来的多为权贵,免不得要与扶炫这位南郡公、穆安帝跟前最得脸的新贵攀谈几句,恭维赞美的话语不绝于耳,旁人敬来的酒,扶炫很是慷慨,来者不拒地一一受了。可两壶饮毕,待饮了第三壶倒出的第一杯“酒”后,扶炫便目光不悦地扫了眼拿壶的漠七。
当真是酒,不再是水了。
漠七顶着扶炫透着厉色的目光,硬着头皮解释道:“方才女郎遣漠九来要了几壶过去。”
“女郎”是谁自不必多说。
扶炫皱眉,他成婚,想方设法避酒也就罢了,扶萱一个女郎躲个什么劲?
思此,扶炫眼神不悦地扫去席间,去寻那个在他婚事之上几次三番“戏耍”他的狡猾女郎。
他一无所获。
此时,“狡猾女郎”正站在清溪园的石榴树下,目光炯炯地看着院门,等人出现。
今日婚宴,府中的奴仆大多去了前院当差,后院的人寥寥无几,谢湛在玲珑的带路下,几乎算明目张胆地迈进了未婚妻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