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黛！”罗婳咬牙切齿的道，声音瞬间就上去了几个度。一时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婳儿！”杨纤音恼怒的瞪了罗婳一眼。

罗婳这才反应过来，脸瞬间就红了。似乎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人鄙视的目光。

她不禁瞪了罗黛一眼，却看见罗黛已经端正的坐好了，要挺得笔直，从容不迫的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好像没有看见周围人的目光一般，丝毫没有半分尴尬。这样一对比，便更显得罗婳的无礼和粗鲁。

“哟？这是今儿个的除夕宴是怎么了？怎么安静？霍世子，你说呢？”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大殿之中清晰无比。

“在下也不知。”回应他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可见声音的主人是怎样的不耐烦。

话音刚落，便从殿外走出来了两个俊朗的少年。

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笑容，长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少少女与他对视一眼，都娇羞得满脸通红。

另外一个却是一脸的冷意，薄唇抿成一条线，衣着一丝不苟。

这是霍探。

罗黛的脑袋在这一霎那是放空了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明明已经想过了，再见的时候一定要临危不乱，可是真正见到之后，她却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欢喜。

而是畏惧。

上一辈子自己见霍探的时间并不多，且都是匆匆而过。唯有最后她被霍探抓住之后，面对霍探疯狂的报复时，她才近距离的看过霍探的脸。可昔日迷恋的脸在那样的场景之中时，罗黛感到的是深深的恐惧。

无尽的折磨，酷刑施加在她的身上，那些年来疯狂的迷恋逐渐被恐惧替代……

到了现在，这种恐惧几乎是本能。

“越王殿下和霍世子长得可真好看。”身后的罗欢小声和罗羽道，罗羽不敢得罪她，便勉强的点了点头，看向越王和霍探的时候，眼睛亮了亮。

熟悉的话惊醒了罗黛，她连忙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恐惧。对了，现在她已经不是前一世的罗黛了，这一世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霍探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畏惧他什么。至于秦墨歌，也是一样。

等等……

秦墨歌。

罗黛放眼在席上望去，果然看见了不怎么起眼的秦墨歌。

这个时候的秦墨歌还没有前世的锐气，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因为她的母亲早亡，所以就算她作为嫡女，她依旧不受宠爱，在尚书府之中受尽冷嘲热讽。

罗黛眼里满满都是愧疚。

若不是她，秦墨歌或许会好好的活吧，而不是一直昏迷不醒。

一直低着头的秦墨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却看见一直众星捧月的丞相千金竟然在看着自己，不是庶妹庶弟的厌恶的表情，也不是居高临下的蔑视，而是带着歉意的，和怜惜的目光。

为什么是歉意？

秦墨歌疑惑的看了过去。

却发现罗黛已经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