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里安静的吓人，罗黛只觉得头昏沉沉的，看着王冕的笑，视线渐渐模糊，最后昏睡了过去。

王冕的脸色苍白了几分，扯出了一个笑道：“师太来晚了些。”

寝殿内依旧安静，烛火不能照到的阴暗处，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来人穿着一身僧衣，脸上带着祥和的笑脸，多了几分出尘的风姿，让人生不出邪念来。

“阿弥陀佛。”净莲师太念了声佛号，对王冕恭敬的道：“老身见过陛下，时隔两年，陛下也该明白，时局已定了。”

“时局已定，可朕也是大宁的皇帝。”王冕定定的道：“说到底，朕还是逃不过。”

“即是如此，陛下何不现在就放下，若是再等下去的话，一国冤魂的业障可都会算在陛下的头上。”净莲师太淡漠的道，像是劝告，也像是警告。

“是了，朕若是自缢而死，到底还留着几分体面，大宁的是也不在干系朕半分，说到底，朕不也只是来这儿走一遭的吗？”他看着昏睡的罗黛，眼里满是温柔，身上的剧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头上冒着冷汗。

“可是师太。”他又道：“朕现在是王冕，大宁的皇帝，也是她的丈夫啊。拜托干系，又如何可能？”

“陛下的意思是想要留下不成？”净莲师太眼中多了一丝怜悯，可见十分不赞同王冕的决定：“人各有命，皇后再有自己的命要走，这边是改不了的。”

王冕不语，过来半响，才道：“倘若真的如师太所说，有前世今生的话，那想来前世的朕做过最正确的事，大抵就是给了皇后一次从来的机会吧，只要能救她，什么朕会是不愿意的……”

“可是现在陛下已经改变不了结局了，大宁要亡，皇后也会死。”净莲师太忍不住道，原本淡漠的脸上多了一丝焦急：“陛下何不如找些撇清干系，左右也不过一月不到的功夫。”

“一月……”王冕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罗黛的鼻梁，这明明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可是不是，这对王冕来说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一月的时间太长了，便是有一刻的时候能和她在一块儿，朕也舍不得离开。”他努力的笑了笑。血蛊在他的体内涌动，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啃食他的血肉！

他现在是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迟早都会死去。

年少初遇，便是利用也好，不过是把他看成路边的阿猫阿狗也好。

喜欢就是喜欢，这辈子忘不了，下辈子也不会放弃。

更何况，好不容易等到了她的喜欢，他又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陛下……”净莲师太一愣，叹息道。

六根清净之人，自是不懂得情爱，她到底是不会明白王冕的选择，只能感叹一声。

“佛陀庵效忠皇室，既然如此，便请师太让朕留下来吧。”她听见王冕道，声音冷了一些，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