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枝叶，自己甚至无法判断那是否是叶子，无数张人脸，或哭或笑，在椭圆形的翠绿色叶子上浮现，同时，每一片叶子根部都向下延伸，形成一株翠绿的藤蔓。

叶子和藤蔓的连接处则开着一朵鲜艳的花，也不全是盛开的花，有些则是含苞待放。

但可以看出，那些盛开的花朵正在释放白色的球体，也就是链式病毒。

李默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树干出的那个人形浮雕，不，那不是浮雕，那根本就是院长，那张面孔，绝对不会错，只不过被这棵巨树彻底包裹，像是嵌入了树的表皮。

他是活人还是死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巨树感应到李默的到来，剧烈的摇晃着，李默也保持着警惕，准备随之链接“一无所有”。

突然，巨树的树干处，正是院长浮雕的位置，破裂开来，院长踉踉跄跄地从其中走出，他的双眸闪烁着紫色光芒，而脑后同样有一株紫色的藤蔓插入其中。

他的动作僵硬，面无表情，和大厅内那些失去神智的工作人员相同，缓缓地向自己靠近，距离自己还有几米时，停了下来，面向自己，单膝跪地。

同一时刻，身后的巨树也在摇摆，数以万计的叶子随着摇摆枝干的摇摆发出声响，那不是树叶的声音，那是人的呐喊声。

李默看到了，每一片叶子上的人脸，都张开嘴，或狰狞，或安详，齐声对自己说着什么。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一无所有”的舌头，它的舌头上同样是无数人脸，而每次一无所有发出声音，也是这些人脸在呼喊。

自己可以感受到，它在向自己表达敬畏，臣服以及亲昵。

这时，体内黑色的树枝不受控制的自动涌出，包裹住眼前院长的身体，沿着紫色的藤蔓继续向前攀爬，直到插入那棵巨树的体内。

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自己与那棵不知名的树，建立了某种联系。

联系？

这也是链接的一种么，链接是什么意思。

正在李默思索之时，一声鸟鸣打破沉寂，还是那只白色的小鸟，扑扇着翅膀在空中盘旋，这次李默听清楚了，那不仅是鸟鸣，自己可以理解那叫声的含义：黑森林，黑森林再会。

黑森林，这个词有些熟悉，对了，是第一次去代理世界之时，当时自己苏醒在一个荒原上，身后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而那个森林就叫黑森林。

再会，它是在对自己说么，让自己去黑森林找它？

李默刚想开口询问，被钟声打断，这时才发现，正对着自己的墙壁上有一座古朴典雅的挂钟，现在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1点。

随着钟声结束，森林消失了，巨树消失了，小鸟也消失了，房间内只剩下院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