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主要的是冉江知道谢高华的为人,他不会因为这些话而生气,只要是对老百姓好的,他都愿意去尝试。
“是啊,党让我们为人民服务,我们却弄得老百姓没饭吃,这种事不能干。”谢高华陷入思索之中,他似乎已经被冉江给说动了。
“中央的政策或许会有小的反复,但大的方向一定不会变,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对此,冉江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英杰啊,义乌就需要你这样有知识有文化,思维活跃的年轻人啊!就跟你刚才说的那样,这几天你先不忙着开始具体工作,一边研究资料,一边多走走多看看,好好熟悉义乌现在的情况!”谢高华很是欣慰,这是真正的人才啊。
“等下周的时候,我会组织大家开会,讨论刚才咱们碰见的问题,到时候你要在会议上发言!”他似乎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几天后,会议如期举行,一开始就有人激烈反对,“上面要严厉打击各种投机倒把活动,像鸡毛换糖、街头摆摊这样的经商活动,是投机倒把,是资本主义的尾巴,我们应当给予坚决的打击,应当毫不留情地割其尾巴!怎么还能鼓励呢?”
冯大姐与骆玉珠紧张地坐在会议室走廊里的椅子上,骆玉珠察觉到冯大姐的不安,暗暗攥紧她的手。
会议室里谢高华一脸地波澜不惊,抱着胳膊扫视着每一个人,目光落在埋头记录的冉江身上:“小邱啊,你这个北京飞回来的高材生怎么一言不发呢?”
“谢书记,各位领导,我回来这几天在我们义乌做了几天社会调查,尽管我们在抓紧封堵治理,做小商品交易的老百姓不是越来越少,而是越来越多了。”
冉江一开口就抓住了要点,他看了眼谢高华,谢高华的目光支持他继续说下去。
“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义乌自古有鸡毛换糖做小买卖的传统,即便批资本主义最激烈的那几年,义乌始终没断过摇着拨浪鼓鸡毛换糖搞经营的历史,甚至一些大队、生产队、公社干部亲自带队外出了。”
陈金水紧张地瞪着冉江,他那时候就是领头人,现在却生怕别人提起这事儿,他猛地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那时你还是个娃娃!”
谢高华端起茶杯,轻描淡写地道,“陈镇长,干嘛这么激动,是不是你也带过队啊?”下面传来几声偷笑。
冉江镇定自若地说:“问题出来了,为什么鸡毛换糖在我们义乌像野火春风,你怎么打、怎么禁、怎么赶,它就是断不了根呢?我看是市场的春风从民间吹来了,老百姓告诉我一句话:穷到头了,自然就得想办法求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