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莲狂笑不止,狰狞的眼神看着楚涞,越发肆笑,“这就是报应啊!风玄把我丢在奴隶城时,怎么没料到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会栽在我手里!哈哈……他风玄也不过如此!”
楚涞的话已哽咽在喉,难言说出口,绝人坑和朱砂咒的纠葛,其实就是半莲和风玄的恩怨,风玄虽然受了她爹的令丢了她,但在半莲看来,风玄也无疑是帮凶,让她一生悲剧的帮凶!
她让绝人坑死伤,让风玄的儿子也染上了那次失败的朱砂咒,简直大快人心!报应不爽!
连令欢抬眸,发现了些端倪,问道:“楚涞,你体内…还有绝人坑的瘟疫?”
那个朱砂咒解不了,固然也还在他体内,只是有了瘴气压制,他没有毒发,但自从被连令欢废了修为,瘴气消失,体内的瘟疫毒也有发作过,楚涞点头,低声道:
“那个东西解不了,瘴气没了,我爹给了我虚根草,能暂时抑制瘟疫的毒。”
但是虚根草本是使尸体不腐的灵草,对楚涞也只是一时的保命,虚根草对活人来说并不能发挥多大作用,最多不过三年,虚根草就会消失。
虚根草消失,楚涞一样会因为瘟疫而死。
连令欢心生怜悯,掺杂了几分阴郁,说道:“那两百年前绝人坑时你屠城,到底是因为什么?”
“发疯了!我就是疯了!”楚涞手指插在发中,抓着头皮,那一幕又出现了,“瘴气和朱砂咒搞的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是因为我会发疯,他才将我丢到绝人坑!让我自生自灭!”
“想让我死!当初就不要救我啊!”楚涞抱头痛哭,“我疯了,也和内心的梦魇一样,我去屠城了,但是我也痛苦啊!我的瘴气和瘟疫混在一起,会传染给别人…别人和我一样要吃人,会发疯!我又能怎样!我是个疯子,被我传染的人也是疯子!”
“所以你便自甘堕落,任凭被你传染的人去吃人,甚至你还供养着他们吃人。”姬予清不知是要可怜楚涞,还是憎恶,终究还是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
楚涞抱头跪在地上,额头一声声的磕在地上,“可我能怎么办…我一个人能怎么办…他不让我死,也不让我活的安生!这种感觉你们怎么会懂?!”
楚涞快把头磕出血来,恭缪赶紧抓住他,“你别磕了!再磕下去就真死了!”
“死了正好!就怕还死不了!”楚涞涕泗横流,捂住泪流不止的双眼,“这么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姬予清倒抽了一口凉气,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一个人就活该有罪受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因果报应。
半莲报复给风玄,连累了绝人坑,连累了楚涞,只是天葵子一心拯救奴隶城,不懂得红衾心里究竟有什么,阑圣城的闹剧,朱砂咒,都是一场因果。
半莲侧目看着天女神像,心里五味杂陈,五百年了,就算是她死了,也没有让自己安心下来,但伸出去的手,她已经收不回来,半莲冷声道:
“只要阑圣城都是我的傀儡!你们能奈我何!”
话落,半莲抬掌一股有力的灵力挥了下去,众人震惊回过身来,只见半莲的一脚被她自己生生砍断,鲜血猛流,半莲痛感袭来浑身抽搐,咬着牙忍痛倒在地上。
姬予清脸上的表情一僵,她砍断了自己一只脚,断脚的血泊中能看见一个水波形的朱砂咒,半莲忍着痛,笑声也格外狰狞,
“哈哈…天葵子!你杀不了我!”